皇后下命令,讓她的貼身女官,請她去給張涵嫣治病。
商枝聽到這麼荒誕的訊息,覺得她是睡迷糊,出現幻聽?
嘉郡王妃的壽誕,她的身份已經在京城裡流傳開,秦老夫人為當年張涵嫣與蘇元靖有私情一事,請皇后做主,皇后如何會不知道她與張涵嫣的恩怨?
不怕她一碗藥下去,毒死張涵嫣?
“商姑娘,張姨娘是你父親的侍妾,與你是一家。你又名動京城,皇后娘娘十分倚重你,方才請你給張姨娘治病。”紅姑姑見商枝沒有動,她又繼續說道:“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張姨娘當初做的事情雖然有錯,她如今也受到應有的懲罰。商姑娘若是心中介懷,她好好的活著,你不是更能夠很好的開解心結?”
商枝挑高眉梢,這位皇后有意思了,只要張涵嫣不死,她想要如何都可以?
“紅姑姑,皇后既然讓我開解心結,又何必執著讓我救她?”商枝沒有那麼爛好心,救治一條毒蛇。
紅姑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道:“商姑娘,皇后娘娘如今的地位太過艱難。侯爺的做法是在挑戰皇后娘娘的威嚴,若是人人都如此陽奉陰違,皇后娘娘的威儀何在?侯爺有錯在先,興寧侯府上門要一個公道,皇后娘娘不得不安撫。”
商枝瞬間了悟,豫王是皇后所出,皇后需要得到興寧侯府的支援。興寧侯找的理由恰好踩中皇后的底線,皇后的威嚴不容任何人挑釁。但是皇后也不悅被興寧侯牽著鼻子走,所以暗示她可以動手?
商枝突然覺得好笑,皇后奈何不得興寧侯府,所以只能為難她這小人物。
但是皇后顯然忘記了秦家!
“皇后的意思是秦家比不得興寧侯?當初張涵嫣將我替換走一事,皇后為顧及皇家臉面,讓秦家忍氣吞聲。如今興寧侯府不過一句話,皇后又要為難我?”商枝覺得是不是她表現的太溫馴,還是秦家太沒有存在感,以至於讓皇后一而再再而三提出無理的要求?
只因為顧及皇家臉面,皇后的威嚴?
這也太過可笑!
她若是今日去給張涵嫣治病,首先落的是秦家的臉面!
商枝質問道:“不知皇后娘娘將秦家置於何地?可有把將軍府放在眼中?”
紅姑姑臉色一沉。
商枝的聲音卻是冷下來,“不如我讓秦舅舅找言官問一問?這一趟,我該不該去?”
“商姑娘!”紅姑姑呵斥道:“皇后娘娘身為一國之母,她的話竟號令不動你?你是要抗旨不尊?”
商枝心裡想著對應之策。
紅姑姑見商枝不為所動,她厲聲說道:“來人,將她帶走!”
身後的侍衛上前,準備將商枝綁去。
這時,一輛馬車停在巷口,雲姑姑從馬車上下來,看到眼前這等陣仗,皺一下眉,她含笑地說道:“紅玉,何必如此大動干戈?商姑娘可是咱們大周國的大功臣,你如此無禮的對待,不說百姓會有微詞,就連皇上也會不高興。”
紅姑姑一見到文貴妃身邊的雲姑姑,臉色一變,就知道今日一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雲瑤,商姑娘身為一介醫者,行醫治病是她的本能,皇后有令讓她給人治病,她抗旨不尊……”紅姑姑話未說完,便被雲姑姑打斷,她畢恭畢敬的對商枝行一禮,“文貴妃身體不爽利,請商姑娘入宮請脈,不知商姑娘眼下可得空?”
紅姑姑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文貴妃何時竟能越過皇后?”
雲姑姑諷刺道:“文貴妃難道不如一個賤妾?若是給皇后請脈,文貴妃自然退一射之地,給皇后娘娘謙讓。何況,這是皇上的命令。”
紅姑姑一怔,就看見從後面一輛馬車上下來的劉公公,正是元晉帝御前內侍劉通。
劉公公慢步走過來,對紅姑姑說道:“文貴妃身子不適,皇上請商姑娘為貴妃請脈。至於平陽候府的張姨娘,請宮中太醫去罷。”
紅姑姑不敢在劉公公面前造次,“我會回稟皇后娘娘。”
劉公公看向商姑娘,恭敬地說道:“商姑娘,請。”
商枝沒有選擇的餘地,但是相比起張涵嫣,她自然選擇文貴妃。而如今這場景,顯然是文貴妃故意與皇后作對,賣個好給秦家?
“公公稍等片刻。”商枝回屋拿著藥箱出來,“有勞公公帶路。”
商枝坐上雲姑姑的馬車,一同入宮。
賢德殿宮門前有一處荷塘,夾道兩邊遍植梅花。此時早梅花開,暗香浮動。
雲姑姑對商枝的態度十分恭敬,她將商枝領到文貴妃的賢德殿,“商姑娘,奴婢進去通傳。”
商枝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