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慎之之於文嫻便是如此。
不過一瞬,文嫻恢復自然,她詢問商枝道:“姑娘與薛公子都是清河縣人士?你獨身一個人來京城,家中父母不擔心嗎?”
商枝落落大方地回道:“我孤身一人,與慎之是鄰居。”
文嫻聽商枝無父無母,心裡更加不屑。她看著展臺上作出一副牡丹圖,‘呀’地說道:“你們看,這位公子出十兩銀子懸賞,為這副畫作一首詩。”她話音一轉,“姑娘,你要試一試嗎?文期會,便是以文會友,就算作的詩不合心意,懸賞人也會給一半的銀子。”
商枝望過去,她對畫作略懂皮毛,只會看好壞,並不會點評,自然別提會作詩了。
“我不會。”商枝十分坦白。
文嫻揚眉道:“姑娘不識字嗎?”
商枝看著文嫻眼底的敵意,心裡明兒清了。她側頭瞪了薛慎之一眼,自己在救百姓於水火,他倒好,在京城沾花惹草!
薛慎之很無辜,他放下茶杯,打算作詩給商枝解圍,已經有幾個人圍著畫作賦詩。
這時,一個頭髮霜白的老人,他手裡拿著一副對子,只有上半聯,掛在展牆上。
“誰能對出下半聯,老夫賞一方紫檀硯臺!”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臺上,只見上聯寫著:白頭翁,持大戟,跨海馬,與木賊草寇戰百合,旋復回朝,不愧將軍國老。
眾人竊竊私語,議論開來,有人對著押韻,老人卻是搖頭,“不對!”
幾個鎩羽而歸,商枝抬頭看去,挑了挑眉,這是用中藥名編的上聯,若想要對出下聯,那必須是對中草藥有深刻的認識。
薛慎之含笑道:“這難不倒你。”
商枝問,“我給你贏來紫檀硯臺,今後你用它磨墨?”
“好。”
文嫻聽了,心中冷笑,她故作驚訝地問道:“姑娘會對對子?”
商枝沒有理會她,站起身,就看見老人失望地說道:“又無人對出來嗎?”他看著商枝朝起身,眼前一亮,“丫頭,你會嗎?老夫這對子六年了,無人能對!你若對不出,下一個三年老夫還需再來!”
“老先生,我對一下試一試,你看看我對的工不工整。”商枝胸有成竹,卻稍顯謙遜,沉吟道:“紅娘子,插金簪,戴銀花,比牡丹芍藥勝五倍,蓯蓉出閣,宛如雲母天仙。”
文雅閣裡靜默了片刻,瞬間爆發出讚賞聲,“原來是中藥名,莫怪我們對的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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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看著商枝的眼神立即變了,頓時覺得羞愧不已,他們太過膚淺,竟因她的穿著將她比作粗使丫頭。
老人細細品會一番,眼睛裡閃過亮光,他收下對子。身姿矯健地跳下展臺,拿著筆讓商枝將下半聯寫出來,“丫頭,你幫我解了一道難題。你家住何處?我回去後,命隨從將硯臺送去你府中。”
商枝提筆,行雲流水將對聯寫上去。
文嫻在一邊看著,臉色鐵青。
商枝放下筆,看著十分親和的老人,推薛慎之的胳膊,“你住在何處?說給老先生記下。”
“松石巷六號。”
老人記下來,看著商枝覺得十分面善,不由得詢問商枝的名字,“丫頭,你叫什麼?”
“商枝。”
“好名字!好名字!老頭對出對子,可算能回府了!”老人將對子收起來,對一旁隨從道:“回府,也不知這麼些年過去,府中可有變化!”
隨從道:“老太爺,嘉郡王不過隨意用此與您打賭,您怎能當真不回府呢?”
“臭老頭嫌我是臭棋簍子,不願意與我下棋,故意使陰招。我輸了只得認了,做人得言而有信!”老人坐上馬車,朝秦府而去。
文嫻看著大出風頭的商枝,又結識一位貴人,臉上擠出一抹僵硬的笑,“你解的是秦老將軍的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