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暫時動不了蘇越與蘇錦瑟,文老夫人難道就不能收拾了嗎?
文老夫人既然拿著微末的恩情拿捏住龔縣令,那麼她直接捅到徐大人面前,文老夫人便無話可說!
商枝冷笑一聲,大牢裡關著的不是蘇家的奴僕,可是她文家的奴才!
周蔓渾身顫抖著,眼中滿是恐懼,“你……你……是想要害死我啊!”
她如果出面作證,文家的人哪裡會放過她?
周蔓第一次發現商枝也是個狠心的女人!
“不是我不幫你,是你不願為你爹做出犧牲而已。”商枝丟下這句話,立即轉身進屋。
周蔓淚水漣漣,緊握著的指尖泛白,痛苦掙扎,艱難地從齒縫中擠出兩個字。
“我去!”
商枝勾了勾唇,“明日公堂見。”
周蔓看著商枝消失在屋裡的背影,雙腿發軟,癱在地上,滿面倉皇。
商枝進屋,縣令夫人聽到商枝的話,不贊同的搖了搖頭,“這件事你別插手,你爹會處理好。徐大人在京中有些關係,你爹寫奏摺讓他走關係呈遞在御案上。”
商枝苦笑一聲,“乾爹的奏摺需要透過上級逐層轉交,能不能到御案還得兩說,只怕乾爹將人得罪徹底。”重要的是徐大人為考核,汲汲營營,如何願意攪合進這件事?只怕不但不願意攪合,為免龔縣令將事情鬧大,還會百般阻攔。
商枝並未猜錯,徐大人語重心長地勸慰龔縣令。
官衙裡,徐大人從懷中,將龔縣令的奏摺放在他的書案上,“我是說你正直無畏,還是說你有勇無謀?想要狀告蘇秦兩家,你簡直就是不自量力!你說蘇家女兒與次子行兇傷人,我與你說,只要沒有出人命,或者只是一兩條人命,你豁出去拼著這烏紗帽不要,也只能在他們身上撓撓癢。但是反過來,你要承受他們的打擊,絕對是傷筋動骨。我勸你省省力氣,當務之急,是為進京做準備。我聽到風聲,你此次調動回京述職的機會很大。”
“難道讓兇手逍遙法外?”龔縣令雙手緊緊握著奏摺。
徐大人諷刺道:“你告他們,人證,物證,你有嗎?文家不願承認,一力包庇蘇家。你只憑牢裡的幾個護衛,就想要人給你兒子償命?問題是你兒子死了沒?你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白用功,反而是自斷前程。正華啊,你之於京城那兩家龐然大物,不過是蚍蜉撼樹。”
龔縣令如何不知道這個道理?
只是叫他什麼都不做,他過不去心裡那道坎!
父母官,為民做主。
可他穿上這一身官袍,卻連為自己兒女做主的能力也沒有!
要這一身官袍,要這一頂烏紗帽,又有何用!
龔縣令一拳錘在書案上,臉色陰鬱。
“我知你心中不平,你為官多年,應該知道要學會忍耐。當力量過於微弱的時候要學會示弱,等力量變強再向那些人復仇!”徐大人不會容忍自己升遷出任何的差錯,事情牽扯到侯府與將軍府,在他管轄的州府出事,他也會被殃及。
這時,婢女敲門通報道:“老爺,文老夫人來了。”
龔縣令並不願見文老夫人,奈何文老夫人拿著那點恩情當令箭,疲憊的讓人領進來。
文老夫人除了出事那一日,這是第二次親自來龔府。
她直接坐在主位上,沉著臉,示意婢女將茶水放在桌子上,“正華,你這是不打算平息此事?”
她聽見商枝讓周蔓作偽證,氣不打一處來,到底有把柄在龔正華手裡,就是吃準龔正華沒有證人。周蔓出面,她吃不準蘇錦瑟有沒有把柄在周蔓手裡,方才親自再走一遭。
龔縣令喝茶,沉默不語。
文老夫人皮笑肉不笑道:“你牢裡關著文家的護衛,雖然是文府的人,但是你能確定他們不是自己與商枝等人因私人恩怨起衝突動手?”
龔縣令臉上肌肉突突跳動,手背上青筋鼓動,那些護衛正是如此交代,他才拿文家沒有辦法!
“你能有今日,是因為文家資助你。你不是忘恩負義的人,當然我們也不是挾恩圖報的人。正好趁著這一事,便算償還那一點恩情。我想經由這次不愉快,你們未必想再與文家來往。”文老夫人雖然說過一次,可還是忍不住再問龔正華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龔縣令沉默良久,最終點了點頭。
“正華,我就知道你是個顧大局的。你兒子雖然受傷,又沒有性命之憂,何必太較真?你這性子啊,遲早得吃虧。”文老夫人滿意的離開。
龔正華到底咽不下這口氣,受文家恩惠,他這些年為文家做的,幾乎早已償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