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易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拉著她穩住身形,鬆開手,保持一定的距離道。
“冒犯了。”
商枝驚魂未定,拍著胸口平定一下慌亂的心情,她吐出一口長氣,“沒事。你突然問我師父幹啥?”看著清澈見底地河水裡有小銀魚游來游去,商枝用水搓洗雙手袖子,然後上岸。
“問你師傅的名諱,不知方便透露嗎?”蘇易看著商枝拿著竹籃子去河邊,蹲在淺水的位置,將籃子放進水裡,“我清洗乾淨了。”
“我師父姓張名釋隱。”商枝提起籃子,竹籃裡是小小一條的小銀魚,她連忙倒進另一隻籃子裡,“我在撈小魚,回去之後油炸一下,再用辣椒醬爆炒,香辣可口,十分開胃。”
蘇易聽到張釋隱這個名字,暗暗吃驚。
張釋隱愛醫成痴,一身醫術出神入化,卻生性不羈,不受約束,自由散漫慣了,極少入京。後來與嘉郡王比試輸了賭約,答應入宮為嘉遠帝診病。不過入京一日,不知為何卻突然像人間蒸發一般,徹底失去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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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料到他隱居在杏花村,還領養了商枝,至死都未曾再踏足京城。
商枝撈了幾籃子,收穫不少,看向突然沒聲的蘇易,她問道:“你知道我的師傅?”
蘇易垂著眼眸,看著商枝樂此不疲的撈魚,嘴角微微上揚,“他曾是京城風雲人物,到如今世人依舊津津樂道。”談論的不止是他的醫術,還有他成為別人談資的妻女。
張釋隱出身並不低,興寧侯府的嫡長子,出生便被請封為世子,可惜他一生追求醫道,將世子之位讓給二弟,被母親逼迫娶世家女為妻,婚後不過半年,他留下放妻書四海遊歷。他的妻子並不肯和離,為他生下一女空等著他。
因此,他聽聞商枝的師傅是張釋隱,才會十分驚訝。
他對妻女漠不關心,獨來獨往,最後卻撿一個孤女養在身邊,不得不令人大感意外。
如今回想起來,又忍不住唏噓,他的妻女只怕至今還不知他已經仙逝的訊息。
商枝點了點頭,並不好奇。隨口嘀咕一句,“他離京十幾年,目前為止,你還是第一個知道他身份的人。”
這一句話,猛地讓蘇易變了臉色,目光深暗,“以他顯赫的聲名,並無人知道他的來歷?”
“他並未向別人透露過姓名,我記事起,他一直帶著我在四處遊歷,後來身體不太好,才在杏花村住下來。”商枝回憶著原主的記憶,張老頭不曾提過他的過去,只是經常看著她出神,眼底的情緒十分複雜,還小的原主看不懂。
蘇易目光沉斂,張神醫隱姓瞞名,十幾年誰也不知道他。而遠在京城千里之外的曹管家,又是如何得知?旁人向他透露的資訊嗎?若是如此,也該知道張神醫早已仙逝。
更重要的是曹管家知道張釋隱的真實身份嗎?若不知道,憑著商枝說的話,他的名聲並不響亮,只是在十里八鄉小有名氣罷了,又是如何傳至京城?
蘇易心裡起疑,不知曹管家為何要撒謊,隱瞞到此的來意。
“怎麼了?”商枝敏銳地覺察到蘇易的情緒不對。
蘇易搖了搖頭,“走吧。”
商枝看籃子裡的小銀魚夠一小飯碗,她挑起籮筐回家。
蘇易存著心事,並未送商枝,疾步回老宅。
蘇錦瑟老實不少。
至從被蘇易逮住之後,她不敢輕舉妄動。之後陳梅花引土匪進村,被抓起來扭送官衙,她內心不安,便足不出戶。
蘇易回來,蘇錦瑟起身迎上去,“哥哥,你去幫商姑娘種地了嗎?”目光落在他髒汙的衣裳上,微微皺眉。
“嗯。”蘇易欲言又止。
蘇錦瑟臉上的笑容淡去,手指緊緊攥著蘇易的衣袍,“哥哥,你有事情瞞著我?”
蘇易看著蘇錦瑟絕美的面容,仿若盛放的牡丹,灼眼招展,她的美與母親不同,更濃烈豔麗,五官輪廓更多的偏向父親。
鬼使神差,蘇易並沒有將遇見曹管家一事告訴她,“我在想何時能夠回京。”
蘇錦瑟臉色一僵,她輕輕咬著唇瓣,“哥哥,我能住姨祖母家中嗎?”
“你不是說要住在這裡?為何突然想住在姨祖母家中?”蘇易低聲詢問道:“因為土匪的緣故?”
蘇錦瑟搖了搖頭。
“那就住在這裡。”蘇易徑自替蘇錦瑟做主,在他沒有想透曹管家來此的目的,最好不要放蘇錦瑟住去姨祖母家中。
蘇錦瑟暫時不敢忤逆蘇易,著實被那日他發怒給嚇到。
“好。”蘇錦瑟杏眼蘊含著水霧,楚楚可憐地看向蘇易,“我明日要去一趟鎮上。”
“我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