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梅花手裡拿著喜餅和十兩銀子,握著銀子的手都在哆嗦,她數一遍,又數一遍,三四遍才數夠。
打小家裡頭窮,過手的銀子,頂了天也就二兩。
一下子,她拿到十兩銀子,怎麼能不激動?一個個碎銀子放在嘴裡咬,‘哎喲’一聲,牙都要崩掉了。
眼見著快到商枝的新房子,她心裡又嫉妒又羨慕。突然,一個激靈,她回過神來。商枝都住大瓦房,地板都是鋪著青磚石,牛車代步,可憐個屁!
要說可憐,她才可憐,娃兒都沒一口奶水吃。
陳梅花眼珠子一轉,心裡頓時有了主意。
蘇錦瑟救濟商枝,可又不准她告訴商枝東西誰給的,還得以自己的名頭。這麼說來,蘇錦瑟肯定不會過問商枝究竟拿多少銀子!
這樣一想,陳梅花盯著手裡銀光閃閃的銀子,扣下六兩,只給商枝四兩。
她家窮,可整不出十兩銀子。
到時候事情暴露,她再把銀子還給蘇錦瑟就成了。
陳梅花告訴自己不是貪銀子,而是她拿十兩銀子給商枝,準得露陷。
她摳出六兩藏在袖子裡,陳梅花壓下急促的心跳聲,‘砰、砰、砰’把門給敲開。
商枝拉開院門,看著站在門口的陳梅花,忍不住皺緊眉頭,“你有事?”
陳梅花心裡怨恨商枝的冷血無情,但是想著因為商枝,她白得六兩銀子,心裡沒那麼氣。
“你上次捎帶我們母女一程,我準備給你送飯和你扯平。我娘病了,事情耽擱下來。”陳梅花冷著張臉,十分不情願的把喜餅給她,“這是新來的鄰居發的喜餅,我給你送過來,算和你扯平了。”
商枝看著拎到面前的喜餅,冷淡地說道:“不用,你拿去吧。”
“你是想要我欠著你?我可一點都不想和你扯上關係。”陳梅花把喜餅掛在門栓上,又把四兩銀子遞給她,“你和回春醫館有關係吧?我娘用你的名號在回春醫館賒賬,他們聽說我們是鄉鄰,不肯收銀子,我問人借了幾兩銀子還給你,咱們算是兩清了!”
動作粗魯,一把將銀子塞進商枝手裡。
商枝看著手裡的銀子,又抬頭看了看陳梅花想和她撇清關係的急切樣。
“銀子你自己還給回春醫館。”商枝把銀子遞給陳梅花。
陳梅花轉身就跑了。
反正蘇錦瑟說東西不許以她的名義給,那自己隨便瞎編掰扯,至於商枝信不信,她可不管那麼多!
商枝看著跑得比兔子還快的陳梅花,心裡的疑雲越來越重。
陳梅花和她娘差不多,愛佔小便宜,怎麼會乾脆的把銀子給她?
一出手,還是四兩!
這得吃人參了?
她看著掛在門栓上的喜餅,若有所思。
薛慎之手裡拿著半隻兔子進來,看著商枝站在門口出神,視線掃過門栓上的喜餅,臉色頓時一變,“蘇易又送喜餅來了?”
商枝搖了搖頭道:“不是他,是陳梅花送喜餅和銀子過來,她說回報那日我捎帶她回村的恩情。”
薛慎之看著商枝手裡的四兩銀子,臉色冷冽下來,“陳梅花夫家家境不太好,對她十分的苛刻。吳氏與陳老三重男輕女,對陳梅花也不過如此,她如何能拿得出四兩銀子?”
事情太巧合,蘇易兄妹搬進陳老三隔壁住,陳梅花轉頭能拿出幾兩銀子,不得不讓人懷疑。
“她說是吳氏治病,欠回春醫館的銀子,她想與我撇清關係,這才問人借銀子還給我。”商枝皺緊眉心,說出自己心底的疑惑,“吳氏的病對症吃藥,壓根用不了四兩銀子,最多二兩。我只是覺得奇怪,她有險惡的用心,為啥好端端給我送銀子?”重要的是陳梅花壓根就不富裕。
薛慎之沉吟道:“誰借的銀子給她?”
商枝怔愣住,薛慎之這句話算是問在點子上。
吳氏與村裡人關係並不好,誰願意借銀子給他們?
蘇易?蘇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