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把阿膠送去醫館,醫館裡三三兩兩的病人,林德成在給病人針灸,還有幾個在排隊等。
藥童進去通知林德成,林德成隔了一會出來。
“商姑娘,你若無事,能幫忙給幾位病人看診嗎?”林德成實在是忙,針灸一時半會走不開,眼見到正午,病人等得久了,怕要錯過飯點。
“沒問題。”商枝把阿膠交給藥童,讓他點數,然後坐診。
之前小試牛刀,治好大牛,在鎮上名聲已經傳開。
大夥都知道回春醫館裡有個年紀小小,本事大的女娃娃,醫術比林德成還要厲害許多。
病人瞧見是商枝坐診,不但沒有質疑她的能力,反而覺得很幸運。
本來只有幾個人等的小醫館,不一會兒擠滿了。
真正治病的不多,大多數是想看一看有大神通的神醫究竟長什麼模樣。
高氏聽到訊息,親自帶著小丫鬟過來。
她穿著大紅曲裾,盤著婦人的髮式,臉上細細敷著一層厚厚的脂粉,面板髮黃暗沉,略帶著憔悴。
高氏產後一直手腳冰涼,服用黃芪阿膠水後,手腳暖和了不少,不再畏寒。
今日特地來找商枝,為的不止是阿膠,而是另外一樁事。
“商姑娘,能請您移步嗎?”高氏看一眼後面等的幾個病人。
“商姑娘你去給這位夫人看診,這裡交給我。”林德成正好從簾後出來,讓藥童帶著商枝與高氏去後院。
後院擺四個高木架,一層層鋪滿了藥材,微風拂面,藥香撲鼻,令人心曠神怡。
“夫人有何事?”商枝站在門邊,門並未關嚴實,可以看清楚屋內的情形。
高氏似乎難以啟齒,猶豫片刻,她低聲說道:“我時常腹痛,每個月癸水總是淋漓不淨,還有異味……吃過不少偏方,不見成效。”
“這種情況有多久了?一次大約多久才徹底乾淨?汙血顏色如何?”商枝示意她坐在後院石凳邊上,伸手切脈。
高氏一一回答:“生產後半年開始來癸水,每個月初來四天眼見快沒有了,又斷斷續續的來癸水,只有幾天乾淨時間,其他都是惡露不盡,伴隨著臭味。排出的汙血開始是深紅色,後來是黑色。”
因為這夫妻感情淡了,相公不再在她房中過夜,往府中抬了兩房小妾。
這些事情太過羞恥,不能輕易與郎中說道,只能私底下請嬤嬤去找女巫醫,或者是嬤嬤將她的情況說與郎中聽,配藥回來煎著吃,並沒有多大的起色。
商枝沉吟道:“吃過有哪些藥?你有藥方子嗎?”
“有。”高氏從袖中掏出一張藥方,臉色微微發紅道:“女巫醫她只是讓我喝香灰水,符水。”
商枝看著她緊張的捏著帕子,朝她溫和一笑,讓她放鬆別緊張。
藥方開的是:黃芪、黨參、炒白朮、當歸、生熟地、通草、桔梗。
這幾味藥的確是治婦科,對高氏並無多大作用。
高氏見商枝蹙眉,絞擰著錦帕,提著一顆心道:“商姑娘,難道沒有辦法嗎?”她臉色蒼白,鼻子一酸,眼圈都紅了。
府裡的姨娘盡拿這事取笑她,姨娘各個都生了兒子,她只生了一個女兒,也想生一個嫡子傍身,可因為這怪病,相公不肯近她的身,即使是乾淨的那幾日,也不願碰她。請人去請,他煩了,當著眾多人的面嘲諷她女人的根本都是臭的,他碰她都嫌髒。
這一兩年來,日子愈發難熬,相公動了休她的念頭,她才慌了神。
或許是命該如此,絕望的時候,聽說回春醫館有一個女菩薩,醫術高明,她才過來。商枝並不在醫館裡,還需要等上一段時日。她也不知商枝的醫術是不是那樣好,正好聽說她熬製了阿膠在賣,專治氣血虧虛。而她手腳冰冷,正對了症候,才買了阿膠去試一試。
哪知,果真有效用,她迫切想要見商枝,才會再三請人來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