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錄的起因和鄭鴻飛所說的沒有太大出入,但根據黎孟丘的日記來看, 他們的第二個孩子也就是何丹青應該也不在人世了。戴堯猜測, 也許是鄭鴻飛留下了什麼證據,讓黎孟丘認為何丹青已經死了。他的感受戴堯十分可以感同身受,就如自己, 如果失去了小糖包, 那一定是生不如死的。
黎孟丘寫道, 如果早知道是這個結果, 他們不會選擇讓這些孩子來到人世, 可現在他們卻已經生下了第三個孩子,並且在黎孟丘的肚子裡還有第四個孩子。
他有點頭疼,為什麼要生這麼多?為什麼要把他們帶到這世上來受苦?當初第一個孩子失去以後他消沉了很多很多年,本來莫憂的到來讓他得到了極大的安慰, 卻沒想到會再次失去。
不僅僅會失去莫憂,還有可能失去莫寒。因為莫寒的存在已經不是秘密, 他就是暴『露』在鄭鴻飛面前的。更可怕的是他們根本聯絡不上他,根本沒辦法獲取到關於他的任何線索。只能被動的等著他出手,這才是夫夫兩人最害怕的地方。他們每天都在擔心中度過, 直到有一天,他們在家門口看到了黎青。
鄭鴻儒和黎孟丘跟狼牙打了幾十年的交道, 關於他的心理路程, 至少是瞭解的。他要這一場報復有儀式感,還要有寄託人。所以黎青,就是他找來的寄託人。代表那個小時候被遺棄的自己, 什麼都沒得到的自己。黎莫寒代表的就是鄭鴻儒,那個被捧在手心裡的天之驕子。所以不能有黎莫憂,他太大了,在儀式感中沒有他的角『色』定位。
這樣一來,黎莫憂便被排除在外,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便開始了。
看到這裡,戴堯總算感受到了眼前這個男人的可怕。關於自己被搶走的經過,戴堯也聽七叔公提起過,他說是很厲害的國際組織。二『奶』『奶』的兒子把他抱回來的時候,還提心吊膽了很久。他現在知道這個國際組織是怎麼來的了,原來就是鄭鴻飛。
繼續翻看那幾張紙,戴堯發現黎孟丘用簡短的幾句話記錄了自己的一些想法,他說七月初七,天氣晴,鄭可凡出生了。可是我很憂慮,我知道他很有可能也活不過十八歲。可我意識到這一切的時候事情已經在進行當中了,莫憂應該不在了,莫寒該怎麼辦?還有這個剛出生的鄭可凡,他也許也會步他哥哥的老路。
鴻儒透過對鄭鴻飛的心理分析,瞭解到了他一切瘋狂舉動的源頭是基於什麼。所以,怎樣在這個遊戲裡全身而退,或者最大的減少損失才是最重要的。就在這時,鄭鴻飛卻找到了他們。並告訴他們,遊戲一經開始,就不會結束。他們可以選擇退出,但他們知道後果。或者和他玩兒下去,看看玩兒到最後,究竟誰能贏。
“哦,對了,除了我們,記住,要保密哦!”
戴堯深吸一口氣,點開最後一頁圖片:“我深知自己無能,多次和戰友協作圍剿最後都讓狼牙逃脫。他就是一條狡猾的毒蛇,只要他活在這世上,報復就會無止無休。我與鴻儒的幾個孩子,終將成為炮灰。我恨自己的無能,莫憂已經不在了,我只能盡我最大的努力保住莫寒,祁家雖然是商家,可是也是我社交內實力最強的家族了。只要活著,一切就有希望。至於鄭可凡,我……不想帶他來這個世上。”
戴堯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所以最後爺爺並沒有選擇生下小叔?
這時何丹青又給他發過來一條資訊,還是一張圖片。戴堯點開圖片,看到內容後激動的差點哭出來。<國治病把他生在了國。意外的發現黎青竟然是個先心患兒,而且那個時候,他的病已經很嚴重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和鴻儒努力搶救了很久,這個孩子還是沒能保住。那個時候其實我是開心的,雖然這很無恥但……我覺得我的可凡能活下來了……”
看完這些,戴堯激動的抱住小糖包親了一大口。柏川不明所以,戴堯卻轉頭看向鄭鴻飛,說道:“狼牙先生,遊戲的結果是不是很讓你失望?”
鄭鴻飛說道:“是很意外,你簡直就是個縮小版的黎孟丘,但你運氣比他好,沒碰上我。”
戴堯笑了笑,說道:“不,我真的完全不如爺爺。其實……這場遊戲,從一開始,你就輸了。你當初選擇孩子的時候,是看中了孩子母親心狠手辣的辦事能力,讓她做你的npc,以保證這場遊戲不跑偏是嗎?但是很可惜,這個女人顯然是你的意料之外,她的孩子是個先心患兒,這一點狼牙先生知道嗎?”
鄭鴻飛猛然瞪大眼睛,問道:“你說什麼?”
戴堯說道:“那個孩子,就是真正的黎青,在被領養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代替他活著的,是我真正的小叔,他叫鄭可凡。你處心積慮把他養成自私自利的樣子,殊不知,就算他怎麼歪,也是黎家人自己慣的。更何況他現在不過是想搶二叔的心上人,甚至沒能成功。可能爺爺生前就是顧忌你這個瘋子,才告訴二哥,要不遺餘力的去溺愛小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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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鴻飛的表情裡滿是不相信,戴堯卻把手機放到了他面前,說道:“爺爺的筆跡你應該是認識的吧?”
對面的鄭鴻飛眼神裡變換莫測,是憤怒還也是不甘,最後卻又透出一絲狂喜。他忽然像得了失心瘋一樣大笑起來,得意洋洋的說道:“不愧是我唯一能看上眼的朋友,你確實配做我的兄弟!”然而說完這句話他卻又忽然冷靜了下來,繼而憤怒的說道:“可你為什麼喜歡我大哥?為什麼!”
戴堯看著鄭鴻飛的樣子,問道:“你到底是喜歡我哪個爺爺?還是兩個你都喜歡?他們為什麼會在一起,不是拜你所賜嗎?是你想要黎家的靈田,想讓爺爺生孩子,就讓你大哥強行與他發生關係。是你大哥愛上了我爺爺,這才在時隔多年後找到他,並把他追到了手。那個時候應該是你最放鬆的時候吧?你應該還沒瘋到這個程度才對?你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聽說他們在一起以後?”
兩個求而不得的人在一起了,這的確讓人頗受打擊。
鄭鴻飛吼完以後彷彿瞬間失去了所有動力,生也好,死也好,似乎對他沒有半點意義了。彷彿他活著,就是為了『操』盤這場遊戲,如今遊戲走到盡頭,他才終於意識到,在遊戲還沒開始的時候,自己就註定是輸的。輸在……輸在……,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輸在了哪裡。
如果有下一世,他希望可以遠遠的看著他們,看著他們幸福。
鄭鴻飛無力的說道:“在我上衣左口袋裡,是那『藥』的解『藥』,你們拿去,給醫院裡的那孩子吃了吧!”
戴堯和柏川有點奇怪的看著鄭鴻飛,鄭鴻飛卻閉上了眼睛,一副不想再說話的樣子。
戴堯和柏川抱著孩子出了大蚌圄,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戴堯說道:“其實……他也挺可憐的。”
柏川搖了搖頭,說道:“在他對無辜的人下手之前,他是可憐的。但在他第一次向無辜的人下手時,他就不可憐了,而是可恨。再後來,他越來越可怕。兩位祖父應該是他心靈的渴望,也是寄託。只不過他的這種寄託……誰都不想要,太扭曲了。”
戴堯問道:“你打算把他送去哪兒?”
柏川說道:“他身上有太多有用的情報了,只要能讓他開口,邊境地區的那些基地組織都能得到瓦解。肯定是交給我原來的戰友,他們有辦法讓他開口。”
戴堯點了點頭,他知道沒能抓住狼牙是柏川這輩子的遺憾,如今他也算了了心願。他上前捏了捏小糖包的臉頰,一臉開心的說道:“這下我們可以想生多少生多少了,不過還是儘量教好他們人心險惡。害人之心雖然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必須要有。”
柏川點頭,低聲在戴堯耳邊說道:“那不如我們今晚回去就生?”
戴堯耳朵尖尖微紅,剛要說什麼,就看到祁冥接了個電話匆匆忙忙往外走。戴堯立即問道:“二嬸,您這是要去哪兒?”<國,我得跟過去。”作為人形『藥』瓶,黎莫寒不論去哪兒都得帶著他。<國?哦,你們是去見小叔?不如一起啊!我也想去見見真正的小叔。”而不是被他們誤會為養子的黎青。
柏川說道:“你們先去,我還要善後一下。”
兩人對他點了點頭,戴堯便抱著小糖包和祁冥先回到了家中。黎莫寒和何丹青都在院子裡等著,黎莫寒還在勸:“哥,你肚子這麼大了,不行就別過去了?”
何丹青說道:“不行不行,我這個當大哥的如果不過去,那也太不合適了。小青……我是說可凡是犯過錯,以後我們慢慢教他,他會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