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怒氣衝衝的柏川卻怔在了那裡, 滿腔的怒火不知道為什麼, 忽然就平息了下來。彷彿火山沉入了大海,火焰被淹沒,他的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
堯堯說:“我喜歡你……”雖然後面帶個可是,但這不重要,只要他喜歡就可以了。
柏川四根手指均被破碎的玻璃渣割裂, 鮮血流了出來, 他隨意在身上蹭了蹭, 上前用帶有槍繭的大手幫戴堯擦著眼淚。雖然臉上的表情仍然是冰冷的, 動作卻十分溫柔。
頭頂上傳來柏川冷淡的責問:“為什麼覺得會失去孩子?”
戴堯吸了吸鼻子, 平息了一下哭腔,說道:“柏先生, 你們圈子裡這樣的例子還少嗎?就拿陳家來說, 陳端書的堂弟,不就是一個他堂叔和一個貧苦女大學生生的?可憐那女學生還以為自己找到了真愛, 誰知道對方有家有室還有兩個女兒。對方生下孩子第二天就被人抱走了,從那以後母子再也沒見過。也就是這兩年孩子大了, 兩母子才重逢。小糖包是我的命,和他分開一天我都想死, 更何況他們整整分開了十三年?”
雖然不想承認, 但是柏川知道戴堯說得是事實。不僅僅是陳家,柏家也存在這樣的事。他父親是找小三, 他叔叔則是養外室。手裡有錢, 什麼樣的女人都願意往身上貼。男的如果立場不堅定, 很容易家裡紅旗不倒,家外彩旗飄飄。如果彩旗又懷了孕,生下孩子。家裡的紅旗為了保證倒不了,多數都會接受孩子,卻不會接受小三。於是小三有時候徹底被三掉,孩子接回家裡養,這種情況也不在少數。
再加上戴堯是個男孩子,這世上有幾個男孩子能懷孕生子?這件事柏川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現在並不是瞭解他為什麼會生孩子這件事,而是告訴他,讓他相信,讓他明白,他所擔心的事,一件都不會發生!
於是柏川在他的舊書桌上拿出一張紙,又拿了一支筆,寫起了字。
旁邊的戴堯很奇怪,柏川寫什麼呢?他好奇,卻又不敢動。小糖包也出來湊熱鬧,在他肚子裡翻江倒海,踹得他眼暈。這孩子真是太活潑了,這要是生出來,還不得上竄下跳上房揭瓦?粘上『毛』就是猴兒的皮孩子啊!
尤其是剛才,戴堯想到剛才心裡就忍不住想笑。柏川大半夜跑來是想勾引他吧?誰知道還沒得手,先讓小糖包踹了作案工具。想到這裡戴堯忍不住笑了一聲,正在寫字的柏川皺眉看了他一眼,問道:“你笑什麼?”
戴堯立即收起了笑意,正襟危坐,說道:“沒什麼。”
柏川寫了半天,洋洋灑灑寫了足有大半張a4紙,寫完後拿起來吹了吹,看著戴堯嘆了口氣,把紙遞到了他面前,說道:“如果這樣你都不能信任我,那我也沒辦法了。但你記住,不論你信任不信任,你肚子裡有我的孩子,就是我的人,不要整天想著躲我,如果你覺得你能躲得掉的話。”
戴堯一臉莫名的接過那張紙,低頭看了一眼,他便驚呆了。那竟然是一紙遺書,柏川今年二十六,這麼早就寫遺書,是要咒自己死?一般人都忌諱這個,他卻堂而皇之的直接拿給了自己。
戴堯皺眉道:“你瘋了?沒事寫遺囑幹什麼?”
柏川氣道:“你說我寫遺囑幹什麼?我剛剛給郭遙發了資訊,讓他把公正人請來,他剛剛回資訊說公正人在外地,明天一早回來。你明天一早和我去趟公正處,遺書封好以後交給法務的鄧律師。我名下所有資產,包括柏林的股權,所有房產,股票,期貨,現金,車,基金,全都一分不剩的留給你。你是我的第一遺產繼承人,這也是符合我國法律條文的。至於給孩子多少,你自己做主。”
聽到這裡,戴堯驚呆了。他沒想到柏川會這麼做,直接給自己立了一份遺囑。
在富人圈子裡,有人嘴甜的要命,把人哄得服服貼貼。有人則會威『逼』利誘,利用身上的權利,讓對方不得不屈。再不濟,擺出一副真誠的嘴臉,用力砸錢砸奢侈品。人都是有慾望的,軟硬兼施下,怎麼也妥協了。如果有人這樣對戴堯,只要不讓他和小糖包分開,他也會妥協。
只是他不論如何也沒想到,柏川竟然直接扔給他一份遺囑。
戴堯把遺囑扔給他,說道:“不用了,真不用了,我不要你的遺產,你好好活著就行了。”他要那麼多錢幹什麼?養小糖包又用不了那麼多錢,錢又買不來快樂。
柏川卻在戴堯的抽屜裡找到一盒舊印泥,在落款處按上了指紋,又強行抓過戴堯的手指,同樣按了上去。按完以後扯了兩張紙給他擦了擦,自己則去外面洗了手。回來的時候看到戴堯正抱著自己的肚子一臉憤然:“你爸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如果這男的是傻的,自己可是萬萬不想要的。
柏川:……
戴堯說完抬頭就看到柏川一臉複雜的站在門口,立即鬆開肚子說道:“呃……我剛剛只是在胎教,你千萬別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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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川冷笑兩聲,說道:“哦?從小就教他自己爸爸腦子有『毛』病?”
戴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