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川陪著戴堯一起來公安局報警, 晚上接警的是值班人員, 所以沒人認識柏川。其實柏川也有點小擔心,每天都怕會掉馬。必須得找個機會和戴堯坦白, 但是現在還不是時間, 得等他對自己傾心以後,最好……把人吃到手以後。到時候他對自己有感情了, 接受起來應該會容易一些。
不過到警察局以後,柏川就藉口打電話躲出去了, 因為馮奇認識他,所以他要避個嫌。他出去打電話給了郭遙, 讓郭遙來處理這件事。
很快馮奇就到了,他見到戴堯後竟然一點驚訝都沒有,然而卻仍然保持著他那戴著千層麵具的樣子。對戴堯彬彬有禮,對警察也是態度溫和。如果是第一次見面, 戴堯絕對不會相信這樣一個溫和有禮的青年人,會是一個窮兇極惡的殺人兇手。
上輩子他正是用這樣一副偽善的面孔, 騙取了戴堯的信任。
重新見到馮奇,戴堯仍然有點窒息, 周身彷彿浸在冰水裡一樣冰冷。卻早已沒有了恐懼,自從他決定要報復那天起,戴堯就從一個需要依靠旁人的小可憐,變成了強大的超人。
馮奇一直想找機會和戴堯說話, 奈何戴堯只是靜靜坐在那裡, 並不想理他。很快, 郭遙就匆匆趕了過來,與他一同趕來的還有一名臉生的年輕人。戴堯起身,對方立即走上前來和他握了握手,說道:“您好戴先生。”
戴堯有點奇怪他看向郭遙,小郭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看樣子是一路跑步過來的:“剛剛白先生給我打電話,說是你遇到點糾紛,我就叫了原來公司的法務過來。鄧先生是圈內很有名的律師,放心交給他,一定不會讓您吃虧的。哦,對了,白先生說他家裡有事先走了,有鄧先生在,他也放心。”
戴堯一臉感動的點了點頭,雖然郭遙說法務是他叫來的,但他心裡明白,都是白先生在幫忙。剛剛如果不是他,自己和小糖包肯定會有危險。那人是衝著把自己弄殘廢來的,小糖包肯定會跟著受傷。戴堯若有所思,也許冥冥之中,老天爺就是讓他來保護自己的孩子的。
小糖包就是白先生的孩子,自己已經瞞了他整整五個月。他這五個月以來一直在想方設法的接近自己,目的是什麼戴堯一清二楚。
其實從這幾個月的接觸來看,他感覺白先生不像是會給自己包養小男生的那種人,可是為什麼還是會包養了自己?他想問,卻覺得沒有立場。必須找個機會把他和白先生的事解決明白了,否則,這件事會永遠糾纏下去。小糖包還有四個月就出生了,到時候更加解釋不清。
然而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幫自己,真心沒辦法說撇清就撇清。戴堯捏了捏太陽『穴』,很是頭痛。
律師立即去找警察瞭解了一下情況,也代表戴堯去和馮奇談了談。然而對方屬滾刀肉的,不論怎麼問,就是一口咬定自己沒有讓人去傷害戴堯。因為沒有動機,自己和戴堯根本不認識,怎麼可能去傷害他?
而且那個受僱人也沒有證據證明馮奇給他錢了,因為他是收的現金,沒有轉賬記錄。這樣一來,就算調查,馮奇也只能被拘留二十四小時。這二十四小時如果找不到證據,他就必須被釋放。
而且很快,馮信良便趕了過來。這種情況,完全可以取保候審。而且馮信良一個局長,還是陳家的人,這點面子還是有的。所以扯了半天皮,這次也只能先放人。不過那個行兇的人關押起來了,他對自己受僱的事情供認不諱。只不過如果他拿不出馮奇收買他的證據,就會被判處故意傷害罪。這個對他量刑很關鍵,所以他自己也在努力想,馮奇當初留下了什麼證據。
不過馮奇很聰明,他選擇的交易地點很隱蔽,不可能有攝像頭等東西。
把這邊的事處理完以後,就已經夜裡十一點多了。戴堯一身疲憊的回到家,卻看到柏川正在門口等他。戴堯一臉的驚訝,說道:“你……不是家裡有事回去了嗎?”
柏川搖了搖頭,說道:“又回來了,回去以後看我後媽的臉『色』,反而更不舒坦。”
戴堯這還是第一次聽柏川提起家裡的事,左右睡不著,他和柏川在戴家窯的青石小路上轉悠著。戴堯說道:“你爸媽離婚了啊?”
柏川說道:“沒有,我媽去世了。”
戴堯有點不好意思,柏川卻說:“沒事,很多年了。當年我爸出軌,小三上門,我媽病重。也曾經憎惡過這個世界,現在基本上已經可以平和對待。”平和的讓他們一步一步去死。
聽了柏川的話以後,戴堯十分意外。在柏川的身上,他能體會到一種平民階層沒有的恣意與狂放,這種恣意與狂放並不是浮於表面的行為問題,而是骨子裡透出的那種他想要幹什麼就一定能幹成什麼的篤定。所以戴堯覺得他一定可以東山再起,一定不會一直停留在這個失意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