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扶您起來,不能在家裡硬撐了。”
“沒事,小薇。你快去給曉涵做點吃的,餐桌上是你媽新做的花捲。爸躺會就好,一會身上不出汗了就回去。這曉涵長大了,真的是懂事了,一進門就看出我身體不舒服。”
“爸,您這臉色,任誰都能看出你在強撐!這都十萬火急了,還做什麼飯?!我看您這是心肌梗塞的先兆,不能在家裡死扛了,必須跟我去醫院。”
徐薇著急地喊一句,此刻絕對由不得老人自個猶猶豫豫了,斯父只好艱難地從床上坐起來,一切聽從兒媳婦的指令。
“曉涵,媽媽馬上帶爺爺去醫院,等一會看上大夫,媽就給你點外賣。今天晚上就先湊合一頓吧,媽媽可能回來的會晚一些,你做完作業上床睡覺就行,不要等媽媽了。”
“媽,你自己能行麼,要不要給爸爸去個電話?”
“別先給你爸說,媽媽到醫院看看情況再說。”
話音剛落,徐薇就關上了家門,又留曉涵一個人在家,她心裡浮起很多歉意。眼下老人生病,她顧不上大的,更顧不上肚子裡這個小的。
斯家,她是那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她,更是為著斯家的歲月靜好負重前行的她。
“小薇,微信群裡通知你幾個妹妹。”斯父艱難地說出一句話,看兒媳婦一臉的千鈞一髮,他心下尋思著,八成真的要去拜見馬克思老人家去了。
自十八歲入伍當兵,後來負傷回家,再到三十幾歲入黨,做了那麼多年農村幹部帶著全村人朝前奔,這麼多年了他是不怕死的。在他內心深處,兒女們成家立業,自己早已經完成了革命大任,對死亡這件事是無所畏懼的。
“爸這次怕是要真的去見馬克思老前輩了,你們也不要傷心,臨走有幾句話囑咐他們姊妹幾個,你這個電話一定要替我打,讓他們到醫院見我最後一面。”
斯父咬著牙關,他感覺胸口越來越疼,冷汗冒得越來越厲害。
“爸,您先別耗神說話,撐著點啊一會就到醫院,”
徐薇看看公公,他面色越來越難看。她把座椅放倒,儘量讓公公躺的舒服一些。謝天謝地,她租住的小區離解放軍總醫院不過十分鐘車程,然而,這十分鐘對於一個正在經受心肌梗塞煎熬的老人來說,簡直是烈火烹油的綿長。
離醫院越近,徐薇愈發害怕,她擔心公公一下子栽在地上,再也醒不過來。她是不能排隊去地下車場了,這個時候,交罰款被拖車都是微乎其微的小事。萬一老人栽倒,不懂急救知識的她肯定會手足無措。
把車停在路邊,徐薇把公公架出了車門,此刻的斯全國,強撐著的最後幾縷仙氣,幾乎就快斷了。看公公的面色越來越黑,徐薇急得心臟都要快跳出來了。
“爸,再撐一會,等到了急診科,您就可以鬆氣了。”
徐薇扶著斯父,一時緊張出了滿身熱汗,好不容易到了急診臺前,又是長長的排隊。斯父終於堅持不住了,或者是又一次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時大腦裡緊繃的神經有些鬆弛,一個踉蹌跌倒在急診科的地板上。
這一跌倒,好幾個人嚇得尖叫起來。
“大夫,大夫,快來!我爸他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