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就是孩子,不會像成年人那般去計較是非,他現在正是渴望父母安撫的年齡,他是不管父愛及不及格,渣不渣男的。他還沒有那個判斷能力,也不該揹負這份成長的沉重。他再不配當聰聰的爸爸又如何,那只是成年世界的價值觀,但於聰聰而已,他是世界的唯一。哪怕只是把聰聰舉起來旋轉一圈,在孩子眼裡,他就有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了。
所以當林兆雷提出“一家人”合體過生日,斯曉梅還是答應了,像林兆雷這種瞬息萬變的男人,他能主動提出來,真的,還是挺感人的,她還是應該給予他這種主動表現機會的。她倒是略有些擔心朝三暮四的林兆雷臨陣變卦,到那一天又變成病西施。
這幾天,林兆雷又像個神經病一般地要求復婚,這才離婚幾天啊,要是她打算復婚,又何必去法院上訴,她這位前夫可真是沒長性的,依然是那一副賴皮的樣子。
“姐,見了他父母,你怎麼稱呼,多彆扭啊,要我憑什麼見你爹媽?”斯曉慧氣鼓鼓地想著那種畫面,假如跟陸大偉離了,哼,讓她和他那爹孃坐一個桌子上吃飯,想都不用想。
“我也覺得彆扭,還不跟離婚一樣,時間長了一切都習慣了,就不如直接喊聰聰奶奶、聰聰爺爺了,叔叔阿姨倒是叫不出嘴,挺打他們臉的。”
“我覺得到了那天,林兆雷說不定會又詐屍,你要做好應戰準備。”斯曉慧又想起她和林兆雷說的那些話,現在倒是埋怨起自己來,怎麼這麼犯賤,跟他上那些廢話呢。
“有什麼好鬥的呢,”斯曉梅雲淡風輕地在微信上回過來一句,“就是給聰聰過個生日,再說了,離婚協議上林兆雷也要求了,每年至少一次合體陪伴聰聰。我即便不想給他這個機會,也必須給聰聰這個機會。”
“那要是,比如未來兩年、三年,他痛改前非,想和你複合,你會給他這個機會麼?”
“妹妹,你太天真了,可能陸大偉有這個可能性,但林兆雷,你還真是低估了他的能力。”看到姐姐斯曉梅這句話,斯曉慧長舒了一口氣,嗯,她這個當妹妹的剛才沒丟姐姐的臉。她本來有些擔心斯曉梅因為聰聰會動搖起來,一時之間不答應複合,只是為了多考驗他半年,她還是太不瞭解自己的姐姐了,壓根斯曉梅就沒打算給他任何機會。
十二月中旬的一天,終於到了聰聰的生日。終於快要見到爸爸了,聰聰竟然高興地在地板上打了幾個滾,直惹得逗逗哈哈大笑起來。斯曉梅看兒子那個沒規矩的小樣,倒是心裡一陣子安慰,這聰聰打出生就命運多舛的,高興起來總是像滿大街撒歡的小牛犢。這也好,要是在淚水裡泡著長大,孩子不得憋壞了。
聰聰的三歲生日宴,林兆雷定在了西四環上的一家海鮮大酒店,斯曉梅帶兒子現身的那一刻,她的前夫和前公婆已經在包間裡等了半個時辰。
推門進去,斯曉梅讓包間裡的水晶吊燈刺的有點恍惚,或者是被前婆婆脖子裡的那串珍珠項鍊給紮了一下。記得她和林兆雷訂婚那天,林母脖子裡就戴了這麼一串頗有分量的珍珠鏈子,再看看前公公,西裝革履精神抖擻,倒是一副體面的派頭,看來林家二老為這次聚會做了精心準備。
一見孫子進來了,林父林母立馬從位子上站起來,滿臉收不住的笑容,好幾個月沒見聰聰,他們也真的是想孫子了。高大魁梧的林父一下子把孫子抱起來,笑嘻嘻地問了聰聰一句:
“在你姥姥家吃什麼好東西了,這小臉上倒是有肉了。”
林母在一旁張開手臂,她也很久很久沒抱過孫子了,如今失而復得倒是來了幾滴老淚。這幾個月他們夫妻的日子不好過,兒子林兆雷攆著他們回了老家,難免村裡會有人來問他們,怎麼不用看孫子了,他們只是敷衍孫子去上幼兒園了,整天在家裡待著沒勁,所以乾脆回村了。這不過是一種自欺欺人,時間再久了,等過年別人不見他們兒子一家三口回來過年,那就要穿幫了麼,靠瞞天過海是苟延殘喘不了多長時間的,到時候,還是全村人看他們笑話。
“斯曉梅,你們家怎麼看孩子的,聰聰那臉上,一道道的,你給我解釋清楚,帶不了孩子就別佔乎著。”大概是吃了前小姨子的閉門羹,這兩天斯曉梅也不答應他復婚的請求,林兆雷開門見山,直接挑刺兒了。
“過來兒子,跟爸爸說說,誰打的?”
“飛飛抓的,我搶他玩具,他就抓我了。”
“斯曉梅!我兒子就拿他一個玩具,他憑什麼就抓上了,這個事你必須跟飛飛的父母說個過來過去。”
這可真是鴻門宴啊,斯曉梅連瞥都沒瞥他,對付這種習慣性詐屍的林兆雷,唯有束之高閣讓其盡情發揮,你若理他,他更是目中無人。
“小孩子一起玩,哪有不抓不撓的。”倒是林父,說了一句三觀正常的話。
“你懂什麼,”林兆雷嚷嚷了一句,“現在就讓人家踩著,這長大了就讓別人踩一輩子。”林兆雷站起身來,把聰聰接到自己懷裡,一臉慈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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