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肖闕本就淺眠,加上衛絮睡在了自己的身邊,自然是更容易醒來,身旁的人剛有了輕微的動靜,他瞬時便睜開了眼,眉眼間滿是柔情,單手輕撫了撫衛絮的發,聲音格外溫柔,“今日可覺得好些?”
和衛絮同床,已是兩個月有餘,他自然是能感受到,每每女子醒來之時,她對於自己的那份警惕,可他卻是從不去抱怨,反而是以退為進,主動提出兩人分房而睡的提議。
果不其然,衛絮並未答應,反倒是默許了同他同床的事情。
事實上,衛絮不知曉的是,每晚,肖闕都會在她的太陽穴上,籠住一層仙流。
也正是因為那仙流,衛絮再也未能夢到先前夢中的那個男子。
感覺到男子的手掌拂過自己的發,繼而落在了自己的肩頭上,衛絮的身體瞬時下意識繃緊,不敢再亂有動作。
肖闕本是溫潤的神色僵住了一瞬,看著女子披散著頭髮的側臉,笑意不過僵住一瞬,便重新凝結而起,手中動作自然而然地輕拍過衛絮的肩頭,口中一聲輕笑一聲:“起來吃早膳吧。”
言罷,大掌離開衛絮的肩頭,已是轉身面向了外頭,口中,是一聲極為輕薄的嘆息。
衛絮本就是僵著身子沒有說話,自然是聽得格外清楚肖闕的那一聲嘆息,心緒沉沉,腦海中翻湧而上的,是這兩個月來,在肖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
可以說,在肖府的這段日子,自己是被這個男子捧在了手心裡的。
自己可以不做任何的事情,可以在這肖府內隨心所欲,可以吃到任何自己想吃的東西,可以去到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
所有的下人都喚自己為主母,可自己,卻是什麼實實在在的事情都未做過。
餘光側過,看向自己身旁背對著自己的男子,心中思緒一沉,聲音已是不待自己詳細的思索脫口而出,字句輕緩,極為溫柔:“你……”
只出口一個字,肖闕停住了自己去拿靴子的動作,身子微微轉過,看向女子:“怎麼了?”
言語中,依舊是柔情似水。
錦被中的手死死攥緊又鬆開,衛絮的頭依舊垂著,長髮披散著,依然是遮住了她的側臉。
“你……等等我。”片刻後,像是做了什麼極為重要的決定一般,衛絮伸出手,輕輕地攥住了肖闕的衣角。
肖闕本就是一直看著衛絮,自是注意到了她那小心翼翼伸出的手,也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個女子宛若白玉一般的柔荑,抓住了自己。
心頭某處猛然塌陷,肖闕沒有任何的停頓,大掌伸出,一把抓住了衛絮的手:“雪兒。”
兩個月的時間,他已是改口,習慣地叫她雪兒。
身體依舊下意識地縮起了一瞬,可是下一刻,衛絮心頭便反反覆覆告訴著自己,自己是他的妻子,這些,都是她應該做的。
肖闕並不傻,看到衛絮手中動作的一瞬間便明白了過來,拉著衛絮的手,自己的身子,逐漸向著女子靠近。
只要是她,他等多久都願意,不過就是兩個月的時間,他終於等到了衛絮願意接受自己。
屋內的氣氛一瞬間溫熱了起來,衛絮的身子依舊有些緊繃著,看著逐漸靠近的男子,聞到那股自己說不上陌生卻又不夠熟悉的氣息。
腦海中,竟是在剎那間浮現上夢裡,那個不甚清晰的模糊的面龐。
心頭最深處的抗拒,終是快於衛絮的思緒有了反應。
在男子的親暱即將落在她面龐的一瞬,衛絮的身形一個側過,錯開了肖闕的動作,略顯薄涼的聲音落了下來:“有些餓了,吃早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