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清冷,看著那略略欠下腰的柳葉,衛絮的面龐上未有任何的波瀾起伏,靜靜地看著那柳葉,許久都未開口說話。
眾人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來回回,更有甚者已是在心中篤定,這八月天的花魁都已是這般說話,那衛絮,定然是會原諒的。
“嘖。”
半晌的寂靜中,衛絮的聲音尤為清晰。
所有人的心頭,都是隨著衛絮的這聲輕嘖,而重重地顫抖了一瞬。
“什麼時候,這八月天,輪到你一個花魁說話了?”
反問悠悠出口,衛絮手中動作緩緩,再一次拂過了自己的面龐。
鮮血,終是不再從她的臉上落下,可那面龐上,卻是依舊滿滿的紅色。
柳葉本就是微微欠著身子,眼眸卻是並未避讓,此刻聽到衛絮的話音,心頭同樣重重顫了一瞬,眉頭略略鎖著,望看著衛絮,並未避開視線。
公孫姐弟倆站在衛絮的身兩側,聽著女子的話音,看著女子的側顏,兩人的心頭,均是縮緊了一瞬。
若說論辯,這衛絮,當真是有一手。
心頭的疑惑緩緩凝重騰起,柳葉本是欠著的身子也是緩緩站直,略略抬起眸子,看向比自己高出了半個頭地的衛絮,柳葉的聲音依舊平穩:
“此事本就是因柳葉而起,柳葉自然是要擔這個責的……”
“你自然是要擔這個責任的,”不等柳葉的話說完,衛絮的聲音高揚而起,重重地打斷了柳葉,“可你,還沒那個資格同我來談。”
這一次,便是連柳葉自己,都是愣在了原地。
她原本想著,這衛絮該是由著這茬,將自己順利從八月天帶走,可當下看來,這女子似是還有別的打算?
左手緩緩抬起,輕觸到柳葉的肩上,不過只是輕輕一個用力,衛絮便將柳葉推了開去,腳步,瞬時站在了離那跪著的徐有儀最近的地方。
衛絮面上神色依舊,未有任何的變化,可不知怎的,此時此刻落在徐有儀的眼中,直教她整個人都恐懼了起來。
那居高臨下,磅礴洶湧的氣勢,像是從四面八方湧來,將徐有儀整個人都吞噬。
徐有儀分明,分明看見了衛絮嘴角,那似有似無的一抹冷笑。
身形居於高處,視線同樣從高處落下,望看著徐有儀,衛絮那還是紅色的面龐上,是越發平靜的模樣。
向來,也只有熟悉的人才知曉,每每從衛絮面上看到這般冷靜的神色,便是說明,她的怒意,越發濃郁了。
強大的壓迫,從衛絮的身上重重散發而出,壓在了徐有儀的身上。
徐有儀的一雙眼裡,只徒留下了滿滿的恨意。
也不知看了那徐有儀有多久,不知哪裡的一聲輕嘆響起,衛絮的身形竟是緩緩彎下,向著徐有儀的方向靠去。
瞳仁陡然縮緊,徐有儀本就是無法動彈的身形更是僵住,只看到那絕美容顏的女子向著自己靠近。
溫熱的氣息從徐有儀的面上輕輕滑過,而後,徑直從她的面龐側錯開,落在了徐有儀的耳邊。
“徐有儀,你不想你這八月天再被血洗一次吧?”
聲音平靜安然,未有波瀾起伏,從衛絮的口中說出來,就好似平日裡用食休憩一般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