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那水滴記器滴落的聲音,司馬言的聲音同樣清晰落下。
也是在他出口的一瞬間,便是連向來心頭波瀾不驚的居然都是重重地驚了一瞬。
沉了沉聲音,司馬言的言語更顯低沉,卻是帶著讓人不得不聽下去的力量:“師叔既未親眼所見,是不是可以說,那記錄的仙屏,並非……”
“司馬言。”
不等司馬言的話完全說完,居然的聲音,變得同樣沉沉不已,重重地打斷了司馬言的話。
司馬言本是垂著的視線中掠過一道好似窒息一般的光,緘了口,再沒有說下去。
握著古不繁的手緩緩鬆了開來,居然坐著的身子也是緩緩站起,一步一步,向著司馬言的方向走去。
古不繁自是也將司馬言的話都聽了下去,不待他的第二句話出口,她便已是覺得自己心驚膽顫。
看著居然走向司馬言的動作,古不繁也是同樣站起了身,站在案桌後,望著居然的背影。
“司馬言。”居然聲音裡,是三個弟子從未聽過的沉沉肅穆。
“弟子在。”司馬言並未有任何的慌『亂』,規規矩矩應了聲。
步子在司馬言的身前停下,居然的眉眼越顯深邃,看著這個在自己面前垂著頭的弟子:“你可知,便憑你方才那句話,我便可以將你逐出長恨閣?”
同先前的怒意不同,此刻的居然,分明帶著了一陣肅穆的冷冽,是一種從未在眾弟子面前展『露』過的一面。
此刻的居然,反倒是越發有了長恨閣閣主的磅礴氣勢。
薄唇輕抿了抿,司馬言的聲音平平而落:“弟子知曉。”
“嗬。”
一聲冷笑,帶著十足的寒意,竟是從居然的口中落了下來。
便是站在一旁的祝雅和高楚兩人,心頭早就是驚呆一片,好似面前的師尊根本不是師尊,而是一個陌生的人。
看著司馬言許久的時間,末了,最後深深看了一眼那一片冷靜的司馬言,旋即轉過身,再未言語一句,徑直走回了案桌後。
古不繁的視線皆是落在居然的身上,看著他重新走回了自己的身邊,眉心裡是深深淺淺的不安,回想著司馬言方才所說的話,那本是聚集在眉心的不安,已然是一點一點,蔓延至她的心頭。
一個她和居然從來沒有、也不敢去想的猜測,浮現上了她的腦海。
眼眸閃爍了許久,古不繁的身子明顯恍惚了一陣,右手猛地抬起,一把抓住了居然的衣袖,越發用力。
視線猛地一個轉過,深深地看過自己身旁的女子,居然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撥出口:“不繁!”
“我沒事……”感覺到居然撐住自己的手,不繁眉心蹙了蹙,旋即擺了擺手,視線抬起,卻是對著司馬言看去,“你接著說!”
祝雅和高楚早就是被眼前的一幕所驚嚇到,聽到不繁師叔要那司馬言接著說下去,祝雅心頭明顯越發擔憂,腳步一個撤開,手肘看似無意,卻是重重地撞了撞司馬言的手臂。
便是連一直未開口說話的高楚,都是結結巴巴地落了聲:“師尊,師叔……司馬兄他……他……不是……他沒……沒有那個意思……”
便是兩個人皆是因為受到了驚嚇而希望司馬言不要再說下去,偏生這時候,司馬言的步子猛地上前,垂著的視線也是抬起:
“弟子正是那意思!”
剎那間,祝雅和高楚動作和言語都是僵在了原地,被嚇得一動都不敢動,愣愣地看著司馬言,腦海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