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頭痛得厲害,可意識卻是一點一點回到了衛絮的腦海中,暈倒前的景象開始緩緩地浮現上衛絮的腦海。
頭的疼痛似是越發厲害了。
衛絮擱置在額頭上的手終是一個無力滑下,遮住了自己的眸子,擋住了視線。
沉了沉心,衛絮的思緒也開始轉了起來,心下的推斷已是成了形。
若是沒有猜錯,自己現在,應該是在君懷聞的地方。
思至此,衛絮的唇角略略勾起一個無奈的弧度。
終究,還是敗給了君懷聞嗎?
“衛絮姑娘。”
閉眼思索才不過片刻的功夫,影的身形,從角落緩緩凝結而出,毫無聲息地走到了案桌後的位置,垂了頭,落了聲。
心頭猛然一驚,衛絮卻是並未受到驚嚇而發出聲響,拿開遮住自己眸子的手,依舊躺在床上,轉眸看向了那發聲的方向。
一個通體泛著黑『色』妖氣的人,正站在長桌後頭,垂著頭對著自己說話。
果然不錯。
心頭越發無奈地嘆了一聲,衛絮的唇輕抿了抿,片刻後,才是尋回了自己的聲音,沙啞又低沉:“說吧。”
如今落在了君懷聞的手上,便是說自己已是敗了,那是死是活,會有著怎樣的遭遇,便是她所不能控制的了,如此,倒不如隨他君懷聞便是了。
影的頭垂著,避免衛絮會看到自己那其實沒有面龐的臉,濃烈沙啞的聲音低低出口:“君帝吩咐了,衛姑娘若有吩咐,徑直落話便是,自是會有人替衛姑娘打理。”
“但衛姑娘,不得離開這間殿宇。”
說話末了,影的聲音明顯沉了一瞬,想到這女子醒來前的最後一刻,君帝依舊是守在她的身邊,卻是在看到她醒來時,猛然抽身離開,影的心緒,便越發沉了下去。
心口和腦仁皆是還有著沉沉的疼痛,衛絮側著面,看著那個一直沒有抬頭的一身漆黑的男子,細細地將他的話斟酌了一番。
終了,聲音裡帶著些許滄桑笑意出口:
“不就是軟禁我嗎?”
“還說得那般好聽。”
每一字分明都是嘲諷的意思,可由著此刻一身虛弱且聲音沙啞的衛絮說出口,竟是泛著無比的淒涼之意。
影那並不存在的手猛地一下用力扣起,險些就要抬頭對著女子解釋些什麼,可動作卻是在抬頭的一瞬間,生生停住。
沉寂,在屋內蔓延開來。
衛絮的視線平靜地望看向這個自己看不見一絲一毫面貌的怪異男子,等著他接下去要說的話。
影則是收了力,強壓下自己那不平靜的心,聲音再次低低出口:“還請衛姑娘,好生歇著。”
唇邊的笑意越顯漠然地漾開,衛絮終是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轉過眼,更是背過了身,不再去看影,沙啞的聲音悶悶而出:“好。”
“我好好歇著。”
停頓了片刻,聲音越顯蒼涼而出:
“放心,我不會跑的。”
衛絮心頭當然明白,這裡是君懷聞的地方,且不說自己還受著傷,縱然自己一身完好,怕是也逃不出這君懷聞的殿宇的。
既是如此,自己又何故給自己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