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公孫靈極為冷淡的視線,衛絮並未有任何的閃躲,坦然迎上她的目光,本是站著未動的身子,也是緩緩踏步上前,靠近了公孫靈。
“你該是也不願見到那樣的明玄吧?”
那樣的明玄,自然說的便是會被傷害的明玄。
明玄沒有任何的神力,這一點,衛絮肯定,公孫靈該是比自己更要清楚。
視線略略抬高,公孫靈的神『色』中似是有一瞬的恍惚,旋即沉沉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然是滿滿的無力之感。
輕到無法發覺的嘆息從公孫靈的口中緩緩而出,女子的腳步轉過,拖著略顯無力的身子,徑直向著遠處走去。
“跟我來吧。”
站在原地又是停頓了片刻的功夫,直至看到女子的身形走出了許遠的距離,腳步這才跟上,神『色』中,一片平靜淡然。
同為女子,衛絮再清楚不過,對於自己的有情之人,公孫靈的心頭,該是會有怎樣的牽掛。
一前一後,兩個女子離開不過短短片刻的功夫。
原本兩人所站的地方,兩道黑『色』的身形很快出現,同為一前一後,站在了方才衛絮所站的地方,看著那早就是消失在眼中的衛絮的背影。
沉沉一片。
影站在君懷聞的身後,沒有五官的面龐似是看著君懷聞的方向,卻又好似看向了遠處衛絮離開的方向。
他怎會感覺不出,便是在公孫府門前看到衛絮的一瞬間起,君帝的身上騰起了怎樣複雜而又洪烈的氣息。
站定足足半刻的功夫,影沙啞的聲音低低出口:“君帝……”
原本,他們連夜趕來這公孫府,一夜的時間,已是將所有要說的東西,都同這公孫府的家主所談攏。
便是要在離開的時候,在那府門前,遇見了從外頭入府的衛絮。
兩個字剛出口,影便注意到了君帝身上那陡然變得冰寒的氣息,神緒一緊,緘了口,影再未接著開口說下去。
自從那被君帝整日拿在手中的木簪消失不見,君懷聞,越發不愛說話了。
有時候,便是一整天都說不到三句話。
而這些,影自全是看在了眼中。
衛絮的身形消失在眼中足足已是有了兩刻鐘的光景,君懷聞卻是站在原地動也未動,直至終了,視線緩慢垂下,看向了自己的腳下位置。
君懷聞有著極為驚人的記憶力,自然可以保證,自己此刻所站的地方,同方才衛絮所站的位置,不會有絲毫的偏差。
那麼,方才站在這裡的你,心裡,又在想些什麼呢?
泛著絲絲苦澀意味的心緒反覆在心頭漾開,末了,君懷聞深吸了一口氣,垂著的視線重視抬起,眼中再沒有了任何多餘的情緒,一片漆黑沉黯。
影似是還想說些什麼,卻是在看到那抬起了視線且抬步往那兩個女子離開方向走去的君帝時,緘了口,再沒有多說什麼,頓在原地片刻的功夫,旋即才是沉穩跟上。
殊不知,影站在原地雖只有半瞬的功夫,卻已是足以讓他垂下視線,深深地看了一眼他那一直隨身帶著的東西。
庭院深深深幾許,曲徑通幽通幾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