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這是……?”話音淺淺而起,衛絮手中端著酒盞,輕晃了晃,對著掌櫃的方向揚了揚,疑『惑』輕聲出口,格外自然。
明玄就坐在衛絮的手邊位置,眉眼一直落在那掌櫃的身上,看著他動作極為突兀地起了身,眉眼神『色』緩緩沉下,視線依舊凝在灰袍男子的身上,心頭的警惕越發明顯。
神緒猛地一緊,灰袍男子的神『色』明顯僵在了原地,身形站於桌前,怔愣了許久都是沒能有動作,直至看到衛絮那輕動的眉頭,這才回過神,訕訕地乾笑了兩聲,抬袖擦了擦自己的那已是滲出冷汗的額頭,男子這才緩緩地重新坐了回去,衝著衛絮點了點頭:
“我……我突然想起來後廚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安排……”
“急什麼,就是有急事,掌櫃的也該等我敬完這杯酒才是呀。”衛絮的神『色』很是自然,對著中年男子笑了又笑,又一次揚起了自己手中的酒盞。
不停擦著額頭的手終是緩緩地放了下來,男子面『色』終是恢復了一片安然的模樣,同樣拿起了手中厄酒盞,對著衛絮的方向揚了揚。
笑意翩然而起,衛絮倒也是未多有推辭,一個抬手,毫不猶豫地將那酒盞中的酒送入了自己的口中。
酒盞在手,掌櫃的動作不過比衛絮慢了一瞬,旋即沒有任何的猶豫,同樣將那酒一飲而盡。
清亮的酒水入口,掌櫃的動作沒有任何的停頓,瞬時將酒盞放下,而後站起了身,對著衛絮和明玄彎腰行禮,稍有歉意點了點頭,手指了指樓下的方向,旋即邁開步子,轉身離去。
衛絮的神『色』一片淡然,看著灰袍男子離開消失的背影,停頓了又是有片刻的功夫,眉頭輕輕一皺,單手攥緊了那酒盞。
隨著掌櫃的離開,明玄的眸光才是收回了一些,凝在了自己面前的酒盞上,片刻後,轉過了眼,望看向了衛絮的方向。
這個本來同自己沒有絲毫關係的女子,如今竟是為了自己所護的那些孩子,在這兩儀谷,落了命。
到了此時此刻,已不是兩三句的感謝可以說清的了。
沉寂了片刻,明玄終是打定了主意打算開口:“衛姑……”
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出口,明玄本是一直靜坐著的身子已然陡然站起,口中重重失聲道:“衛姑娘!!!”
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衛絮,竟是生生地趴在了桌上,雙眸緊閉著,再沒有了任何的動作。
而那讓明玄驚撥出聲的,是趴在桌上的衛絮口中,竟是不斷往外流著鮮血!
“衛姑娘!!!”天旋地轉湧上明玄的心頭,他本就沒有任何的神力,向來靠得是自己的計謀,以及那些天生神力的孩子們。
對於衛絮,他心頭自然是滿滿的感激之意,但此刻,這個花容美貌的女子,竟是生生在自己的面前不省人事,這讓明玄心頭,如何慌『亂』?
兩聲驚撥出口,明玄便再沒有了猶豫,步子一個上前,瞬時扶起了衛絮的身子,將她靠在了自己的懷中,顫抖著伸出手去探衛絮的鼻息。
同時刻,位於一層的那些男子也是聽到了明玄的聲音,紛紛停下了喝酒吃肉的動作,向著三樓方向投去了疑『惑』的視線。
“公子!怎的了?”人群中,自然是有人詢問了出口。
努力平息下自己顫抖的手,直至探到了衛絮那極為不穩定的鼻息,明玄才覺得自己的心頭沉沉落下了一絲,深吸了一口氣,越顯凌厲的視線轉過,投看向了那被衛絮一飲而盡的酒盞,心思不過一個翻轉,便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視線死死地落在了那酒盞上,明玄的聲音難得地加重了語氣:“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