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位繼續上升,淹沒了劉明的耳朵,劉明繼續往前走,他已經非常吃力,冷峰看見了劉明面部抽搐的表情,連忙上前扶住了劉明的身體。
前面的水道越來越寬闊,峽谷向外延展,頭頂的縫隙也越來越大,兩顆彗星託著長長的尾巴掃過峽谷的縫隙。
劉明抬頭望著天空,淡淡一笑:“我聽說彗星掃過時,代表有一個生命即將隕落,你猜這兩顆彗星哪一顆是我,哪一顆是你。”
“別灰心,我們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就算水位淹沒了我們,暗影裝甲依舊可以保護我們。”冷峰強裝樂觀笑著說,心中已經做好了死亡準備,只是他的心中越加惦記母親,他的心刺痛,不敢想象自己死亡後母親會怎麼樣生活,值得欣慰的是把猴子留在了基地,起碼猴子可以保障母親的安全。
“不要騙我,我們出不去了。”劉明突然轉身,用渴望的目光望著冷峰,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告訴冷峰什麼,冷峰看著劉明,兩人的目光對視了大約半個星際分,劉明終於沒有說出口,目光中閃爍的最後一絲希望完全破滅了,眼角的淚花在翻滾,嘴角掛著冷笑,似乎是對自己遭遇的不屑和無奈。
“堅持,不要放棄,我們繼續走。”冷峰拉起劉明的手使勁往外拽,劉明的身體紋絲不動,冷峰的體力也接近極限,他噙著淚水,奮力向前拽劉明,嘴裡不停喊著:“不要放棄,繼續走,我們一定行。”
當水位徹底淹沒劉明的天靈蓋時,冷峰仰天大喊一聲,鑽進了水道,水下劉明正微笑著看著冷峰,他眼睛中翻滾著淚花,他指了指冷峰,又指了指自己,冷峰沒有明白他的意思,然後他用最的力氣將冷峰推出水面,冷峰被推出水面的同時,劉明將自己的氧氣裝置拔下來接到了冷峰的氧氣裝置副介面,隨即他的身體下沉,為了不讓冷峰找到自己,劉明拼命向後游去。
冷峰被劉明用盡全力推出水面,早已淚流滿面,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個自私、孤傲的少年竟然會犧牲自己的生命為他爭取生存的機會,劉明知道自己已經無法活著離開這裡,他希望用最後的氧氣讓冷峰繼續走下去,一個人總比兩個人生存的機率更大。
冷峰鑽進水道在泥水中尋找劉明的下落,除了渾濁的泥漿根本沒有劉明的蹤跡,找遍了附近十幾米的範圍,劉明似乎像從空間中蒸發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劉明你在哪裡?”冷峰的內心在吶喊,天空中下起了暴雨,水位繼續上升,冷峰又潛入水道搜尋了幾次,確定無法找到劉明後,繼續向前,此時他只有一個信念,活著離開這裡,絕不能讓劉明白死,一股信念支援著冷峰在淤泥和沙石中向前,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只有一個念頭在腦海閃過。
突然,他發現自己正在向上走,而且水位越來越低,當水位降到胸口位置時,一個洞口出現在眼前,水道中的水透過這個洞口流出,冷峰迴頭望了眼身後的水道,噙著淚水鑽進洞口,洶湧的流水帶著他在一條通道中漂流了大約半個個星際分,掉落在一處水潭附近,冷峰環視四周發現,眼前的水潭竟然就是當初發現巨齒刺皮獸的地方,不禁心中大喜,到了這裡說明已經脫離了危險,外面就是地下暗河的出口。
冷峰從淤泥中爬了起來,拼命向地下暗河的出口跑去,離開地下暗河,返回曙光號,更換了氧氣罐,想起困在裡面的布瑞克,從曙光號拿了備用防護服、物資和一些高爆手雷再次返回地下暗河,來到先前空間波動的洞窟,裡面發生了坍塌,通向懸崖的通道被碎石堵了起來,可能是二次地震引發了洞窟結構變化,原本被堵死的洞口出現了一絲裂縫,這說明布瑞克命不該絕,冷峰用高爆手雷炸開了一條通道,來到懸崖邊,布瑞克已經恢復了神智,看見冷峰返回,激動的大哭起來。
冷峰用醫療器械重新處理了布瑞克的傷口,幫布瑞克更換防護服後背起他原路返回,離開懸崖不到十個星際分,懸崖隨即坍塌,外面的洞窟也開始崩塌,等冷峰帶著布瑞克鑽出地下暗河的同時,洞中衝出了一陣衝擊波將冷峰和布瑞克掀翻在地,幸運的是布瑞克的傷口沒有崩裂,地下暗河的洞口被崩塌的碎石徹底掩埋。
冷峰坐在地上看著依舊滾動的碎石,長舒一口氣,僅僅只差一秒左右的時間,自己和布瑞克就會被埋在地下,不禁感嘆生命的奇蹟,抬頭仰望星空,數顆彗星再次掃過天空。
“劉明,一定是你在保佑著我,謝謝你。”冷峰的眼角再次溼潤,此時天空炸響了轟隆隆的雷聲,暴雨越來越大,無情洗刷著清澈的星空。
冷峰重新背起布瑞克,向曙光號走去。
“峰哥,呼叫峰哥。”
冷峰的視網膜上閃爍著猴子的全息影像。
“猴子,你哪邊怎麼樣?”冷峰將布瑞克背進曙光號,靠在駕駛座椅上,深深吸了一口氣。
“有我猴子在,你一百個放心,對了,找到那傢伙了嗎?”猴子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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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冷峰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回頭望了眼地下暗河的方向。
“我現在準備返航,掛了。”冷峰掛掉通訊。
大約一個星際時後,曙光號降落在地堡前,黑老三和黑老大正等在地堡前,看見黑老三安然無恙,吊在冷峰心頭的一件重要的事終於落定,他以為黑老三可能也困在了地下暗河,沒想到這傢伙逃命倒是非常積極。
地堡中,布瑞克靜靜地躺在醫療艙進行治療,由於肌肉組織壞死或斷裂,醫療艙沒有能力恢復他的組織,只是對存活組織進行了處理,萊雅正在為他安裝機械義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