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容直起腰身,看著那小太監,“懷王如何說?”
那小太監面露為難,甄容見了,清麗的臉容上露出失落的神情,喃喃道:“他沒來麼?”
那小太監瞅著甄容的臉色,終是說道:“懷王說,外臣不得輕入內宮,所以……”
甄容似是早已料到這樣的結果,卻仍是忍不住有些失望,是了,他那樣的人是不會冒著大不韙來見一個不相幹的女子,何況他現在有了甄榛,眼裡心裡只有甄榛,哪裡還看得到其他人?何況她與他之間還有身份之別,她是皇後,他是親王,他們之間有無數種可能,卻始終逃不開君臣二字。
其實她有許多種方式能見到他,卻獨獨選了這麼一種極不可能的,說是期盼,不如說是讓自己再一次死心罷了。
再一次清晰的明白,她從來都不曾佔據在他的心中。
其實,她想見他,是想與他合作,解決他與惠帝之間的矛盾,她知道他想要什麼,她能令惠帝答應他的要求,而她,只想他就此罷手——
太後近來屢屢施壓,想借由甄榛之事廢除她的後位,若非惠帝堅持,此刻她只怕早就被打入冷宮,待孩子一生下來,便深鎖冷宮不見天日。她也知道,太後之所以這麼做,未嘗不是想找一個人來替罪,以熄滅燕懷沙的怒氣,因為甄榛受到傷害的怒火。
因為甄榛,她險些失去後位,若是失去後位,她將失去一切。
她不知道上天是不是在捉弄自己,她和甄榛之間似乎有解不開的魔咒,註定要糾纏下去,直到有一方死亡,方可消解兩人之間的恩怨。
“懷王可有說其他話?”
小太監小心翼翼道:“未,未有其他……”
他想起自己說皇後有請的時候,一直不動聲色的觀察著懷王的臉色,懷王卻是冷冷淡淡,一絲情緒的波動也沒有,彷彿聽到了一件無關的事。
“外臣不得輕入內宮,恕本王無法從命。”
懷王只說了這麼一句,連皇後見他是為了什麼事也不問,直接出言拒絕,那冷漠的語氣,分明是半點沒放在心上。
自然,這些他都是不會說出來的。
“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甄容揮揮手,清麗的面容上顯出濃濃的倦意,那小太監連忙施了個禮,悄然退了出去。
甄容倚在美人榻上,掌心按著肚子,神色有些恍惚。
“既然如此,也罷……”
語聲幾不可聞,透著決絕的意味,輕輕回蕩在空寂的大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