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中天,清輝斜射入室,朦朧得好似一層煙霧,窗外秋風蕭瑟而過,橫生的枝椏搖曳不止,在窗紙上劃過道道黑影,有種說不出的寂寥。
安靜的夜裡忽然響起一個輕微的聲響,於空寂的屋內,顯得格外清晰。甄榛微微睜開眼,下一刻便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揹著跳動的火光走過來,站在了床前。
那人坐下來,伸出手拂開她臉上汗濕的碎發,輕聲說道:“做噩夢了?”
甄榛睡得有些迷糊,只覺得頭暈乎乎的,一時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卻能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輕吟了一聲,伸手要抱住他,下一瞬反而被他握在掌心,一陣宜人的溫暖從相觸的肌膚傳來,令人生出一種心安的感覺。
“你,怎麼才會來?”
含糊的語聲帶著些許嗔意,有種令人心動的嬌憨。
他低聲輕笑,低下頭來在她額上印下一個輕吻,“今日出城去了,可是等我很久了?”
他溫熱的呼吸鋪撒在耳畔,酥酥癢癢的,甄榛偏頭想避開,偏偏他看透了她的心思,無比精確的抓著她,還伸出爪子撓她癢癢。甄榛最受不了他這一招,直在床上打滾,笑得快喘不過氣,禁不住連連求饒。
真是的,這人越來越沒型了。
要讓旁人知曉懷王喜歡撓人癢癢,恐怕會驚掉一堆人下巴。
睡在一張床上,什麼光環都會褪去,什麼瑕疵都藏不住,甄榛只覺得才過了幾個月,就已經有一種老夫老妻的感覺。
不過經他這麼一鬧,先前做的噩夢忽然記不清了,甄榛想了想,隨即就拋之腦後。
“唔,今天皇上搬了一道聖旨……”甄榛想起白日的事情,抬眼望著他,心想他應該已經知道宣帝賜婚的事。
燕懷沙將她拉進自己懷裡,聞著她發間的馨香,低聲說道:“你不必擔心,此事我自由安排。”
“可……”聖旨已經下下來,難道要抗旨不成?
他握著她的肩頭,輕輕推開她,凝視著她的眼睛,“我不會納側妃,誰也不能強求我。”
甄榛是相信他,卻擔心他會為此付出很大的代價。她也知道他不是那種沖動妄為的人,但明白道理是一回事,親身體會又是另一回事。
甄榛還在想著,忽然男子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還不及反應過來,雙唇已經被人攫住,接著整個人被壓倒,一雙靈活的大掌已經探入她的衣襟裡。
“啊!你怎麼……”甄榛驚叫一聲,奮力要護住岌岌可危的衣衫,卻不料因她的動作,圓潤細白的香肩從鬆散的衣衫裡露了出來。
“秀秀還在外面呢……”
他手上動作不停,含糊的回了一句,“已經不在了。”
“你,你忙了一天不累麼?”
“不累。”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