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榛呀了一聲,兵部可是六部中的大頭,掌握兵部就相當於掌握了兵馬啊,不過細細一想,她大概也明白了,自家男人就是掌著兵馬大權,兵部恐怕早就是囊中之物了,也無怪乎當初榮妃想利用陸青青的婚事拉攏忠國公,因為忠國公手上也掌著兵馬權,否則八皇子一點兵權都沒有,任是他往後立了嫡,能不能坐穩那個位置卻還得兩說。
“那八皇子呢?”
燕懷沙握住她的肩頭,稍稍用了力,將她帶進自己懷裡,低聲說出四個字:“丞相長女。”
甄榛愣了一下,甄容?
甄容將嫁給八皇子?以前八皇子也想拉攏甄仲秋,但是甄仲秋一直不表態,似乎想做純臣,不偏不倚,只效忠皇帝,不管皇帝是誰。
這樣是最保險的立身之法,看起來甄仲秋布衣起家,一路走來踏踏實實,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也確實有資本做個純臣。
可甄榛一直不覺得自己的父親有心做純臣,不知為何,只是單純的感覺。
為何宣帝之前不賜婚,現在突然賜婚?八皇子未嘗沒有表露過求娶之意,可甄容一直不嫁,卻為何突然就嫁了?這裡面,是不是有甄仲秋的意思?
她是知道的,甄容心裡的那個人是燕懷沙,若是她和甄容比起來,甄容的心意未必比不上她。
甚至,她想甄容一直待字閨中,是否就是為了他呢。
這種感覺,甄榛是有過的,原來她以為自己會離開,可是心裡有了他,即便是遠走天涯,她都沒再想過還能與誰相守一生——即便得不到,也無法再將就。
六皇子將兵部歸入囊中,八皇子將中間派收入麾下,這一次對弈,說不上誰贏了誰輸了。
果真是聖意難測。
“對了,”甄榛忽然想起白天聽到的一件事,這件事,對於六皇子卻不是好事,“我今日在宮裡聽說,八皇子的侍妾生了個兒子,皇上十分高興,當即就賜了名。”
這也怪不得宣帝如此高興,本來自己膝下就沒幾個兒女,孫輩的更是稀疏,到了這年紀終於有一個孫子,怎能不叫他開懷?雖說是庶出,但作為孫輩的第一個孩子,身份地位卻都不一般——說句難聽的,誰知道後面還會有幾個,指不定就這麼一根獨苗也說不定。
這樣的話,這獨苗就更是金貴了。
不過,甄容還沒進門,侍妾就生了孩子,這不見得是件好事。
燕懷沙見她並無異色,稍稍安了心,淡淡的嗯了一聲:“只是聽說大人和孩子情況都不大好。”
據說是早産的,當時的情況也十分兇險,八皇子還一度要孩子不要大人,好在最後孩子生了下來,大人也挺了過來,只是都大傷了元氣,養不養的好還得兩說。
成親之前他就想和甄榛生一個孩子,一個延續兩人血脈的孩子,多奇妙的事,但聽到八皇子要孩子不要大人,他忽然想到,要是自己遇到這樣的情況會怎樣?
他發覺自己竟是這樣膽怯,會去害怕一件未知的事情。
是的,他無法想象甄榛掙紮在生死之間的情景,不敢想,不願想。
如果真的要選,大概會對不起孩子……
如此想著,他越發用力的擁緊了甄榛,彷彿這樣才能靜下心來。甄榛見他望著自己的小腹若有所思,以為他也想要孩子。
她卻有些不確定。
小時候她的身體受過損傷,雖然後來已經調理過來,可到底傷了根基,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才能得償所願。
不過燕懷沙心裡也是明白的,燕氏幾代以來都子嗣不昌,便是到了宣帝這裡,排行雖然有十幾,可是真正活下來的卻沒有幾個。
彷彿受了詛咒一般。
縱然有他不在意的緣故,但白氏這麼多年也沒有動靜,到了甄榛這裡,也未必會有訊息——要說他沒有想要孩子的心思那是假的,但也沒有到非要不可的地步。
一切順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