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沒什麼誠意的道了聲歉,便吩咐人將大公主帶回去,卻沒有言明會歸還車上的財物,但這已經不是大公主所在意的,見北魏人拽開韓奕,她連忙阻止道:“他也要跟我一起走,你們快些找太……大夫給他治傷!”
此時的韓奕臉色雪白,連唇色也變得慘白,脆弱得好似一碰就會碎掉,他的體溫也越來越低,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呼吸和脈搏。
大公主心頭一陣恐懼,害怕韓奕就這樣死了。
她不想韓奕死,更不想自己命喪於此,急亂之下想起韓奕的話,便照著說出來,沒想到這些北魏人真的有所顧忌了。
男子將大公主緊張的樣子盡掃眼底,眸光閃動,一揮手,便讓人將韓奕一起抬上馬車,大公主見狀,這才稍稍安了心,連忙跟著一起上了馬車。
眼見天色不早,一行人紛紛上馬,準備打道回驛站。
男子牽過自己的坐騎,正欲翻身上馬,餘光所處,卻在無意間看到方才大公主所處的位置有一點瑩白,他眯了眯眼,忽然放下馬韁,大步走過去,拾起泥濘裡的東西,果然是一塊玉牌。
他就著路上的水窪,將玉牌上的淤泥洗去,待細細一看,登時臉色大變。
侍衛被他的臉色嚇了一跳,連忙問道:“殿下,怎麼了?”
男子盯著手中的玉牌,回頭望著已經先行的馬車,良久,冷冷一笑,眼裡射出凜凜寒光,“恐怕我們被騙了,她並不是什麼李家的小姐……”
侍衛吃了一驚,“那她是什麼人?!”
“你可知這是何物?”男子咬牙冷笑,語氣陰冷森然,面容因驚怒變得扭曲,彷彿猙獰的鬼剎——
“這,就是大齊皇族的身份玉牌……”
侍衛更是驚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殿下您的意思是……這女子……真的跟那毛賊說的一樣,真是大齊的公主?!”
怎麼可能?大齊的公主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身邊連一個隨從也沒有。
男子笑容更深也更冷,眸中閃著幽幽寒光,幾欲將那塊玉牌捏碎,“不僅是大齊的公主,還是大齊唯一成年的公主——燕惜月,也是君上派我們來求娶的那位大齊公主。”
待侍衛將他的話回味過來,立時瞪大了眼睛,“這,她這是逃婚?不願嫁到我們北魏去?!”
北魏男兒最是血性,是真正的可殺不可辱,寧可斷頭也不會屈服,這也是為何大齊能打退北魏軍,卻止不住北魏人大小不斷的騷擾邊境——雖然大齊的皇帝還沒應允求親之事,但是很顯然的,他們前來求娶的人,便是大齊皇室唯一成年的公主燕惜月,現在大公主在他們趕到之前逃離京城,這不是對他們的蔑視又是什麼?
侍衛“錚”的一聲拔出了彎刀,怒聲吼道:“殿下!請您允許我去殺了大齊的公主!反正也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們做的!”
“慢著。”
男子沉聲喝道,“這大公主不能殺,另外,速去查明那男子是誰——”
他忽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我們來大齊所為的也不過是利益,只要能達到目的,娶不娶大齊公主也無所謂——這麼蠢的女人娶回去也沒意思,倒不如等進了燕京城再去挑幾美豔多姿的嬌娘子……”
望著已經遠去的馬車,他唇邊笑意更甚,彷彿已經勝券在握:“聽說大齊的皇子在爭儲,說不定我們正趕上了一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