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外人都說懷王如何殘酷,也只有他們這些一起出生入死的人知道,懷王之狠厲只是對待敵人,對自己卻極是重情,這也是他們願意死心塌地跟著懷王的原因。
壓下心頭的疑惑,便急忙按吩咐打水去。
而此時,燕懷沙抱著甄榛入室,提手掌風一掃,昏暗的燈火立時大亮,照得室內通明一片。
懷裡的女子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什麼,將整張臉埋在他的胸口,直到他躬身要將她放下來,還不滿的哼哼了兩聲,這才鬆了手,卻是撅著粉嫩的小嘴,一臉的埋怨。
一路懷抱軟香溫玉,又是他心儀的少女,心中早就燒起了一團火,再看著眼前一副海棠春睡,他忽然發覺自己的心跳快了許多,竟有些口幹舌燥。
他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年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卻也不知怎的,身體的燥熱彷彿蔓延到了耳根,竟也是一陣發熱。連忙站起身,移開視線,大步走到敞開的窗前深吸了幾口氣。微涼的夜風習習吹來,浸染著些許露意,心中又唸了幾次清心經,這才壓下心中的躁動。
不由一陣苦笑。
什麼時候,自己竟也像個未經情事的毛頭小子,變得這般不知所措了?
曾經以為一輩子便是這樣了,四方徵戰,爭儲奪位,或是敗了,或是勝了,結果對於自己而言,卻是並沒有太大的不同,可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竟然對一個人有了執念,這種執念彷彿熾火,將他的心灼燒得寢食難安,平生第一次體會到心心念唸的感覺。
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可以為另一個人如此牽腸掛肚,一日之內,讓他嘗遍了酸甜苦辣。
他緩緩嘆了口氣,感覺到血脈裡跳動的渴望,那麼深,不想放手,不願放手。
醉如爛泥的某人哼哼唧唧的翻了個身,半個人便懸在了床邊,險些滾下來。他連忙走回去,將不安分的甄榛按回去。
緩了口氣,看著她緊蹙的眉頭,不由有些好笑:這睡相簡直跟頑童一般。
大齊的禮法比之前朝要開明,可男女之防也不算大開,像今晚這樣的情景,如若是其他女子,跟男子這般親密接觸過,便該跟男子成親了……
他有些漫無邊際的想,隨即嘴角扯開一抹苦笑:她這樣的性子,也許酒醒後便全忘了,便是記得,恐怕也不會當一回事——想起白日裡她跟徐印那群人廝混在一起,現在還忍不住有些惱火。
不過很快,他又平複下來,望著她酣睡的模樣,心中溢位一絲愉悅——
就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她毫無顧忌的喝醉,也說明,她是相信他的,願意將自己的安全交付給他。
這時,外面有人敲門,“王爺,小的打水來了。”
他看了熟睡的甄榛一眼,想也未想,便道:“放著吧,不必進來。”
站在外面計程車兵愣了愣,似乎沒聽明白他的話,支支吾吾道:“小的……”來伺候韓公子啊。
一語未盡,他聽到屋裡有人走出來,下一刻,緊閉的門吱呀一聲開啟,黑衣黑發的燕懷沙便出現在門後,那士兵嚇了一跳,差點將熱水潑出來,“王,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