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甄榛沒有吩咐人進來,那侍婢只得站在屏風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情景,等了許久沒有回應,她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二小姐?”
“不去。”就在那侍婢斟酌著是否還要再喊一聲的時候,便聽到甄榛丟出兩個冷冰冰的字。
“這……可是夫人那裡……”
那侍婢有些為難,似乎還想再勸一勸,卻突然聽到裡面的二小姐再度發話:“你在馮管家那裡,也是這麼伺候主子的?”
冷冷淡淡的一聲質問,卻是說不出的寒意逼人。
那侍婢心頭一凜,不禁跪倒在地上,忙不疊的叩頭:“奴婢知錯,二小姐恕罪,奴婢知錯了。”
過了一會兒,就在她以為二小姐要懲罰自己的時候,裡面才又響起那個冷漠而散漫的聲音,“就說我累了,若無要緊的事情,不要再來打擾我。”
“是,是。”那侍婢疊口應下,連忙起身出去,將二小姐的意思稟告於孔嬤嬤。
甄榛說那番話的時候,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站在外面的孔嬤嬤早已經聽得一清二楚,待那侍婢將甄榛的意思說明白,孔嬤嬤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
耐著性子,孔嬤嬤提起嗓子沖屋裡喊:“二小姐這樣未免不大合理,再怎麼說,夫人都是夫人,是您的長輩,您回府的時候不去拜見夫人也罷,眼下來請您,您也不去,說出去可不大好聽。”
屋裡的茶碗重重落下,顯然裡面的人已經不大高興。
“二小姐是不想去,還是不敢去?二小姐獨自回府,怎的不見一個侍從?再者今日秀風院裡發生的事,二小姐是不是該給一個說法?相府已經今非昔比,二小姐千金貴體,有些規矩也不得不守……”
“嘩啦——”
屋裡響起清脆的瓷器破碎聲,打斷了孔嬤嬤的話,也將外頭的那侍婢嚇了一跳,接著裡面就傳來一個清脆的少女聲音:“誰家不懂事的奴才在外面亂吠?人都死哪去了?還不趕緊打發了,小心擾了二小姐休息。”
亂吠?附近的侍婢都忍不住偷笑,這不是明擺著說人家是狗麼?
孔嬤嬤的面色青紅交替,好不精彩。
真恨不得撕了那小賤人!
但是任她如何惱怒,奈何對方連面都不讓見,她再站下去也只會自取其辱,目光逮住幾個暗暗發笑的侍婢,狠聲詛咒:“小賤人!你們先得意吧,以後有你們後悔的!”
這話看似在教訓這些侍婢,實際卻是在暗罵甄榛,明白人一聽就瞭然,但話音落下許久,屋子裡依舊沒有動靜,彷彿空無一人,連方才的聲響也只是一場幻聽。
孔嬤嬤咬著牙,最終拂袖而去。
她這一去,直接回了暖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