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鎮國公大人,雖說您是國舅爺,地位崇高,可也不得直呼陛下名諱呀,此乃大不敬。”凱維捧著飯碗,一邊狂掃桌上的菜餚,一邊不忘嘮叨幾句。
“你們幾次三番綁走郡主才是大不敬。”簡直賊喊抓賊,詠芫氣血翻騰,捂著脖子又咳又喘,十來天沒說話,勉強發聲致使嘴裡嘗到一絲血腥味,他摸出一粒藥丸服下。
“詠芫,不要那麼用力說話,除非你下半輩子想做啞巴。”宥連策在門口警告道。
凱維含著滿嘴食物起來行禮,宥連策擺擺手示意他繼續用膳,他從善如流的又坐下,不好意思,他實在是餓死了。
“宥連策……咳咳……你,你把郡主帶去哪兒了……?”
詠芫蹣跚著要沖過去質問宥連策,凱維閑閑一抬腿便攔住了他,“鎮國公大人,有話坐下來好好說嘛,陛下又跑不了。”
“你?!”詠芫怒極,嘴裡爆發一串串猛烈的咳嗽聲,“咳咳咳咳……”
“凱維,不可造次。”
凱維不以為然的敷衍道:“噢,微臣遵旨。”
宥連策轉身從侍者手上端過一碗湯藥,走到詠芫面前遞給他,“驅寒藥,你是醫者,不用我多說了吧?”
詠芫瞪瞪他再瞪瞪藥碗,最後搶下,仰頭一口喝光,順了順氣就問道:“郡主呢?”
“她很好,吃了藥休息了。”宥連策慢條斯理的坐到桌前,“你也不妨坐下,吃些東西。”
“宥連策,你何必一錯再錯?放我們走吧!”詠芫攥緊拳頭。
宥連策眉頭都沒有抬,“詠芫,我以為一路上你早該想開了,這種根本辦不到的事情,何必一直固執下去呢?”
詠芫抹把臉,心神俱疲,“你還不明白嗎?詠葭真的真的已經死了,她換了心,她徹頭徹尾重生為了另一個人,她一點不記得你不記得過去,固執的人是你好不好?”
“詠芫,我想得很清楚,不管她改換了名字,改換了身份,甚至哪怕她改換了容顏,她始終是她,我深愛的女人,澤彼的王後,所以,我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嫁給別人,死也不會!”
貝嵐和詠芫匆匆將墨辛許配給遲瑰使他一直耿耿於懷,彷彿當頭棒喝更像在他心頭上活生生剜走一塊肉,別看他識破遲瑰奸計劫走墨辛是輕輕鬆鬆的,其實做出判斷的時候他有多麼心驚肉跳,萬一他猜錯了呢?豈不又是一次生離死別?
詠芫痛心疾首,“你太自私了,永遠只想到自己而從不顧及別人,女王陛下之所以答應郡主嫁給遲瑰是為了救她的命,知不知道世上可解綿瑪靈瓏毒的唯有蒼岌的落翅紅芯?”
宥連策一怔,好一會兒才道:“既然已知落翅紅芯可解毒,我即刻派人送你去蒼岌。”
詠芫冷笑,“你當落翅紅芯是唾手可得的麼?告訴你落翅紅芯極難尋得,且不說它五年一開花五年一結果,就算今日有幸覓見,若非花期或結果期一樣毫無用處,而遲瑰僅保得郡主兩年平安無虞。”
宥連策啞然,饒是沒心沒肺的凱維亦停下了進食,眉頭深鎖,“那,按您這麼說,遲瑰現在娶走娘娘同樣也沒辦法保證馬上找到落翅紅芯,不是嗎?”
“話是這麼說,但只要郡主身處蒼岌,那裡藥材齊備,遲瑰的醫術更在我之上,自能延緩郡主之病情。”
沉默半晌,宥連策道:“我會千方百計尋覓良藥替墨辛解毒的,這絕不能成為她嫁給遲瑰的理由,別忘了‘詠葭’至死那一刻也要脫離遲瑰,你們十分清楚遲瑰的為人,他從前可以逼迫‘詠葭’殺人如麻,現今亦可以為了和北錫結盟,故意找藉口迷惑貝嵐,你真打算拿墨辛去冒險麼?”
“……”
凱維插嘴:“沒錯,鎮國公大人,遲瑰可是弒父登上的皇位,這種六親不認陰毒狠辣的人,你怎麼信得過?”
他們說的詠芫都知道,而且當初貝嵐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這一層,不過宥連策那會兒來勢洶洶,墨辛幾欲崩潰,大概是病急亂投醫,心想與其讓墨辛因宥連策的出現而癲狂斃命,不如將她託付給遲瑰,起碼兩人尚有師徒情分在,他又急於拉攏北錫做靠山,有情有利相交之下總不至於罔顧墨辛的性命。
宥連策同時也在擔心墨辛解毒的問題,但要他放手交予遲瑰卻萬萬辦不到,“你說我自私就自私吧,反正人已到了澤彼,斷無送歸蒼岌的可能。”
“宥連策!”
他打斷詠芫,“關於落翅紅芯,我會與遲瑰談判,他登基不久,正急需獲得到各個鄰國支援,他要求跟澤彼結盟,或者要我出錢出兵都好,就是別想動墨辛的腦筋。”
“若他要你把澤彼江山拱手相讓呢?”詠芫刻意刁難。
宥連策挑眉一笑,“有何不可?”
作者有話要說:好像0俱樂部的一員了 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