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他是誰……即便早有心理準備,當真的被問及,還是感覺倍受打擊。黑瞳微微一斂,然後更溫柔的笑道:“我是宥連策。”如果她接著問宥連策又是誰,那麼他不介意換一種方式告訴她答案,並隱隱渴切的期待著對她實施這個“方式”。
墨辛呆呆的望進他眼底,宥連策不是澤彼王麼?常年在神廟清修不等於不問世事,而且澤彼王的威名實在如雷貫耳,因為“宥連策”代表的是驍勇善戰,代表的是戰無不勝。她的本家大哥正是前往澤彼輔佐宥連策奪取王位後,在返回北錫的路上染病亡故的,帶給墨家人乃至北錫王室無法磨滅的愴痛。
然而真正讓墨辛在意的還是其次,他就是昨夜綁走自己的那個歹人!盡管當時神志不清,可那狎暱親密太過深刻,俏臉頃刻羞紅如火,明明身份尊貴卻做出此等卑劣之事,簡直不可原諒!遺憾笨嘴笨舌的又不懂得怎麼表達內心的憤怒,只得瞪著在近處的男人磨蹭了半晌才擠出兩個字:“你,下流!”
宥連策挑高眉,似笑非笑的睨著怒不可遏的她,不恥下問:“還有呢?”
墨辛錯愕,怎生有這麼不要臉的人?“你可知道我是誰?”他既是將她錯認,現下當務之急是趕緊替自己正名,結束這荒唐的一切。
宥連策愛憐的用鼻尖蹭過她的鼻尖,“你是詠葭。”
墨辛驚怒的扭開頭,大聲喝道:“不,我不是,我叫墨辛,雖然都是女王陛下欽賜的郡主,但我們不是同一個人,你認錯人了!”
將她的頭扳過來,宥連策盯著她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認真說道:“我沒有認錯人,你讓貝嵐封了記憶和武功,你就是詠葭。”
他是王也不該大不敬的直呼女王大名,何況還信口雌黃的誣陷,墨辛氣得發抖,抬手吃力的推搡他桎梏她的手臂,“休要胡說八道,我記得從小大的每一件事情,再者我也從未練過武,你認識的詠葭郡主早已遠嫁他鄉,不信你大可以去向女王陛下求證。”
宥連策聽了,彷如當她是無稽之談般嗤了一聲,“你所謂的記憶顯然是貝嵐捏造的……我問你,你身邊是不是有一個醫術超群的人,他叫詠芫,對嗎?”
又是詠芫,白衣人也曾提到過,原來他們竟是一夥的,可惜都弄錯了。墨辛說:“我身邊並沒有一個叫詠芫的人,我說了我不是詠葭。”
“沒有?”宥連策一愣,他想不出世上除了詠芫還有誰有本事令詠葭“死而複生”,“這絕無可能,詠芫定是改名換姓了,現在誰負責照料你的健康?”
不願跟他越扯越遠,墨辛幹脆撥開厚厚的劉海,露出眼角的紅色封印,“仔細看清楚,別告訴我詠葭郡主也長著這個。”
族人視作神跡的印痕卻是她潛藏於心底深深處的自卑根源,她從不輕易示人,因為隨即招致的驚訝、好奇以及指指點點均令她難堪萬分,再如何冰雪聰明、德才兼備落在別人眼中不過是一個異類怪物罷了,而今她不惜“自曝其短”無非為了證明她不是他以為的絕美無雙的詠葭郡主。
宥連策沒有錯過她眼中的委屈和倔強,以前他不止一次從這雙眼裡看到過,只是那時他愚蠢的忽視了,直接導致他們生生分離兩載,而他墮入無限悔恨的深淵……遂輕柔的拂開她的手,著迷的看著那塊紅似血的封印,發自肺腑的說:“詠葭,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要。”
墨辛有點傻眼,怎麼這樣?儼然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宥連陛下,你真真偏執得可笑,得不到詠葭郡主便非要找個替身麼?這樣你不但輕賤了我,還輕賤了自己的感情!”
面對她的指控,宥連策猛的翻身壓上她,披散的長發飛瀉,剪碎的淡金晨光灑滿墨辛驚恐的側臉,“啊……”
他兩臂撐在她肩膀兩邊,危險的俯身,“不要一直否認,其實還有一樣東西可以證實你是詠葭。”
逼人的距離疊加逼人的男性狂野氣息讓墨辛窒息,這樣的姿勢最大程度的詮釋了何謂“男女有別”,不管結局如何,她的清譽已毀在他手上。
“什麼東西?”她儼然萬念俱灰,問得有氣無力,真心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是她犯病出現的臆想。
宥連策指尖一劃,停在領口處,再一顆顆挑開衣釦,一邊一眼不錯的盯著她,一邊以磨人的速度說道:“你和我在這兒紋了一朵一模一樣的白色小花。”
他的動作和話語扯回墨辛一些注意力,她眨眨眼睛,吶吶重複:“白色小花?”如若他所言屬實,詠葭郡主跟他的關系可就真不一般了。
宥連策一把拉開衣服,堪稱完美的鎖骨下面是黝黑結實的胸膛,墨辛不由自主瞠圓了雙目,生平第一次毫無遮掩的直擊男人的身體,就算無從比較也明白眼前這副身軀極具魅力,赧然羞澀之情剎那洶湧翻覆,她扭動著想避開,宥連策當然不許,還過分的抓過她的手完成脫掉上衣的最後步奏。
纖細的指尖無可避免擦過溫熱且富含張力的肌膚,墨辛幾乎羞愧欲死,嚇得使勁閉上眼睛,語帶祈求道:“放開我吧,放開我吧……”
她羞紅的俏臉折射出瑰麗誘人的光芒,說不出的嬌豔欲滴,不經意間便把人牢牢吸引,他著魔的捧住她的臉蛋,感受掌下滾燙的溫度,嗓音沙啞的哼道:“別躲我,睜開眼睛看一看,嗯?”
眼睫細微卻極快的顫抖,呼吸徹底打亂,心髒咚咚咚一下接一下的狂跳,如何都止不住直至感到些許的疼痛,緊跟著眼角火灼過般的一熱,不待她反應耳垂也傳來同樣的熱度,濕軟的某物流連不去,濃烈的男性氣息撲面,她“呀”的一聲倏的掀開眼皮,剛巧看見他的唇正要往她唇上湊!
“不!”墨辛駭得花容失色,揚起未被扣住的手就朝他揮去。
宥連策敏捷的擋住,順勢和她另一隻手一同往她頭頂壓下,於是避無可避的她終是瞧見了他左胸上的紋身,果然是朵精巧細致的小花兒,乍現時平凡實則姿態孤傲,非常獨特。
“這是,生於蒼岌懸崖絕壁之上的雅寧花,象徵著勇氣與堅忍不拔。”他彷彿在解釋,但是手卻襲向了她領口的衣釦。
等墨辛感覺有異,垂眸一看,釦子竟讓他勾開了兩顆,她險些一口氣背過去,忙不疊撕開喉嚨大喊:“宥連策,住手!”
“作甚如此恐慌?是怕真相馬上就要揭露了麼?”她的驚慌失措讓宥連策更加堅定,並失了耐心,蠻橫的用力一扯,絹帛當即迸裂,連同柔白的裡衣一起毀於一旦,細繩牽著的小兜兒岌岌可危,高起的軟丘與深邃溝壑若隱若現。
宥連策目光驟然暗沉,呼吸短促,長指頓了一會兒才沿著扯裂的衣領慢慢伸向兜衣,墨辛絕望的沁出淚滴,踢著雙腿呼喊:“不要,不要……”
指尖撚起兜衣下拉,欺霜賽雪的嫩膚一寸一寸顯露,他緊張的嚥了咽,喉頭上下滾動,體內不停上湧的興奮不知是因即將大白的真相還是其他……?
“宥連策,不要讓我恨你,住手,快住手啊你!”反抗無果,墨辛感到莫大的羞恥,而熟悉的頭痛偏又找上她,血液逆流鼓脹額角,此時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會沒有?宥連策死死瞪著光滑無暇的面板,原來紋在這兒的雅寧花赫然消失無蹤,他難以置信的蹭了蹭,除了泛出的粉紅什麼也沒有!不會的,他記得他刺了一劍,不會連個傷口都不見吧?!
莫非,真是他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