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連勳定定神,“可這樣恐會連累姑娘。”
詠葭扯扯嘴角,“那就拜託你們機靈點,別露出馬腳。”
霧如景接過詠葭遞來的軍裝,不著急動手穿,繼續問著心中未解的疑惑:“我只想知道姑娘為何改變了心意?”
詠葭言簡意賅:“百年難得一次的良心發現。”
霧如景注視她的眼神深奧莫測,啟唇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他會因此惱你怨你。”
這下宥連勳反應倒快,搶在詠葭之前問:“他?是誰啊?”
“呆子。”霧如景嗔怪的別他一眼,“我們女人的事兒別插嘴,換衣服去。”
宥連勳丈二摸不著頭腦,但仍聽話的走到一旁去換衣服,詠葭喊住他,摸出一包傷藥,“拿去擦。”
“多謝姑娘。”宥連勳感激她善良周到,自然而然溢位一抹淺笑,本就漂亮的面孔剎那眩惑耀眼。
詠葭沒好氣的扭頭,蹲□幫虛弱的霧如景著衣,霧如景抿嘴偷笑,接著又表情一緊,抓握住她的手低聲說:“你要考慮清楚,他若偏執的鑽起牛角尖來,沒人勸得了,即便明知是錯也死不低頭。”
宥連策畢竟是受盡嬌寵長大的王子,加之自身文韜武略樣樣出類拔萃,一向要什麼有什麼呼風喚雨,雖經過生死劫難讓他沉穩內斂不少,但憑一國之君的傲氣豈能容忍心腹之人起絲毫異心?
詠葭沉默良久,終是冷硬道:“管好你自己吧。”
霧如景長長的嘆口氣,“所謂大恩不言謝,惟有贈你一句良言,千萬不要放棄爭取。”
詠葭狠狠一頓,隨後陰沉著臉替她系緊衣帶,再一躍而起邊往外走,邊吩咐:“趁時辰尚早你們趕緊多吃點東西,然後好好休息,養足點精神。”
“姑娘……詠葭……”霧如景頻頻呼喚,她相應不理權當耳旁風。
宥連勳挨過來低低問:“究竟怎麼一回事兒?”
霧如景看著他,借詠葭的話說道:“管好你自己吧。”
宥連勳挑挑眉,模樣很無辜的說:“是,謹遵夫人教誨。”
走出洞外詠葭才惆悵的喃喃自語:“叫我如何爭取?除了你他誰也不要……”
是夜,外海一片燈火通明,艦船依照陣型依次起錨出航,詠葭預備領假扮成士兵的宥連勳和霧如景混入最後拔營上船的隊伍。此刻三人心裡都明白這一去將絕無回頭路,從今往後與澤彼王室恩斷義絕,因此全部面色凝重,沉默不語。
即將靠近人頭攢動的港口,詠葭回頭跟他們細聲囑咐:“雖然準備倉促,所幸對方亦毫無防備,正是順利脫身的大好機會,你們先等在這兒我去去就會,記住除非是我發出的暗號,不然不許出來,明白了嗎?”
宥連勳和霧如景連忙點頭,詠葭將他們隱蔽好,確認無虞後從容的跨上馬背,吆喝一聲奔向海港,計劃中得有兩名士兵“消失”,讓他倆心裡話詠葭並不願有人枉送性命,然而除此之外已無萬全之策。
港口墊後撤離的澤彼軍人自成兩行,有條不紊搬運著軍需裝備,便不是那沖鋒陷陣的部隊,士氣依然高漲,氣氛熱烈。詠葭冷靜的在暗處觀察,有一小隊兩人為一組負責往返倉庫計程車兵被鎖定,他們的路線較偏而且需費時行走,中間斷開一組也難馬上引起注意。
於是詠葭下了馬,輕拍馬臀轟開馬匹,落地無聲的摸向倉庫,誰知走到一半,左邊草叢一陣窸窣作響,詠葭警惕的把手搭在劍柄上,只等來人現身便將其滅口。
不久一個身著雪白長袍的人進入視線,詠葭立時擰起眉頭,怎是霧吹大祭司?她與此人曾有過一面之緣,不但是澤彼國第一大祭司更是忠於宥連策的老臣,招降獨島守軍時立下大功。霧吹道骨仙風,氣度脫俗,據說凡事經他掐指一算均□不離十,非常之神奇。
霧吹看著詠葭一點不驚訝,好像他來這兒就為見她似的,神情淡然道:“見過女爵爺。”
“大祭司。”詠葭面無表情的回禮。
霧吹笑笑,上下打量她,“聽聞女爵爺連日四處搜尋二王子殿下,不知可有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