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身上裹了好幾層的破舊單衣,卻依舊掩飾不住那不斷髮顫的身軀的身影,在一條滿是補丁的褲子下,是一對沾滿了泥土的赤腳。
黃葉般的眼眸看向對方,略顯嬌小的手臂則護在身前。
“嘖。”不由得,咂舌聲從口中溢位。
“又是你啊,我說過多少次了,你沒有那個能力,安心接受一些供養可比你飢一頓飽一頓要強。”
男人的臉上雖然還帶著笑容,但放在來者的眼中卻是沾滿了嘲弄的笑容。
“......不勞您費心,我要接任務。”來者語氣輕微,卻無比堅定的說著。
男人表情一頓,他不由深深打量著眼前的身影,心中卻不由升起一股猶豫。
對方昔年也曾與他同處一院,當年還不知情的他也數次出手幫過對方,只是再後來知曉了某事後,便無視對方那整日勤快的為他操持家務的樣子,直接就決絕的拒絕了對方。
而直到現在,偶然在記憶的一角中,他都彷彿再次望見了那一雙呆愕在原地,手足無措的瘦弱身影。
在那之後,向來有奮進心的他很快就離開了那裡。
至於那道瘦弱身影,則被他輕易的忘記了。
在生活富足的現在,他偶然會在工作之餘見到對方的蹤跡,據教導它們的老師說,對方在他走後也很快離開了,只是選擇了為各鄉鎮送信的雜工任務。
而在那些本該很快死去的人之中,這個人卻是活得最久的那個,不經意間,他偶然會想起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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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今,隨著對方年歲的增長,那微不足道的努力也會徹底被那個現象拖垮吧。
男人思考著,卻覺得大腦有些返空。
“............是啊。”他輕聲道,心中卻明白哪怕是自己也養不起對方,只會拖著兩人一同去死。
跡繪現象。
只在少數人身上才會出現的邪異圖案,一經出現就會吞噬持有者的精力,哪怕平日什麼也不做,都會有一種渾身虛弱無力的感覺。
在這個國度被視作詛咒,除非是那些行跡詭異,面容雖然親切,卻會在口中流露出想要購買‘貨物’的傢伙,否則平常的民眾幾乎都對持有者抱持著厭惡的情緒。
通常的話,為了自己的存活,持有者都會加入官方,之後便消聲覓跡,因此在那些行跡隱去的地點則流傳著它們淪為實驗品,被大卸八塊的傳聞。
但也有少數的人,哪怕自己即將死去,也不會選擇加入官方。
眼前的這個傢伙就是其中之一,緣由為何,他並沒有問過,想必無非是曾被這個國家滅門的一些勢力留下來的子嗣吧。
再度看向眼前顯露決意的這傢伙,男人的心中卻莫名有些空落落的,之前腦內的遐思被他瞬間抹去,心情複雜的他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請讓我再次確認一下,您確定要執行任務嗎?”
他直勾勾的盯著對方,口中雖然在做習慣性的提問,手中的筆卻沒有絲毫移動。
“...........是。”來者重重的點點頭。
“...............”
“...............”
“................”他低下頭,掩飾般的在白紙上書寫著,那是他早已寫慣的文字,然而,此刻他的手卻在不停的顫抖著,甚至為此損毀掉了幾張書寫用紙。
來者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幕,黃葉般的眼眸中只是泛起一絲波瀾,隨之便徹底隱去。
“...........名字?”
“阿羅約。”來者沉聲道。
“.........已經登記完成,阿羅約,任務是不可以取消的,你選擇了一條險路。”
男人的語氣變得低沉,他的頭顱深深的低垂著,彷彿被紙上的文字吸引走了注意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