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著的安吉拉望著這邊,晶瑩的眼眸一動不動,好似透過他的身影看到了別的什麼。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齊休心中疑惑。
安吉拉嘴唇微張,繼而神色一呆,低下頭,急匆匆的向門那邊走去。
忽地,她的動作猛地一頓,小巧的臉上露出幾分慶幸之色。
小心翼翼的她邁過臺階,下意識的再度回頭,齊休依舊凝視著這邊,表情有些複雜。
宛如缺了油的機械,那略顯僵硬的脖頸轉過去,女孩一溜煙的跑走了。
“噗。”身旁傳來忍俊不禁的笑意,齊休轉過頭,一臉微笑的周濤站在一旁,用看好的目光望著他,眼中滿是鼓勵之色。
“我和她沒什麼的。”齊休搖頭,阻止了對方的無聊猜想。
“隨你怎麼說吧,老師我可不會管這些。”周濤笑著搖頭,而後眼神一凝,看向了對方,“借用了某些器物...對吧?”
聽著那看似猜測,實則肯定的話語,齊休心中一突,手掌不由摸向腰包位置,大腦一清,頓時變得理智,強行壓下了手掌。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齊休緊繃著臉,竭力不讓自己的情緒顯露出來。
“不用這麼緊張,汨羅珠固然珍稀,也不值得我犯罪。”周濤淡笑著擺擺手,“最多不過‘寶貝’階位的東西,對六階以下還有些作用,但對我也就那樣吧。”
齊休心中一鬆,這看似不經意的話語,卻顯露出周濤的自信和底氣。
比起會被人類世界追捧的‘珍奇’之物,在絕大多數世界有著一定效益的‘精粹’,這兩類還好。
但是,比前者更加稀有,對己身的修行有著巨大助益的‘寶貝’,卻可以說是聯邦大多數人的追求。
“當然也就是‘寶貝’了,要是在那之上像是‘靈魄’之類的東西,老師說不定也會心中生羨呢。”但望著齊休那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周濤反而惡趣味的說道。
齊休的心猛地提起,繼而落了下來,他又沒有那種東西,這份難得的安心感頓時讓他心情有些複雜。
“好了,不逗你了。”周濤面容一正,再度拿出平日教授知識的莊重模樣。
齊休望著對方,心中卻有種難以直視的窘迫感。
“齊休,我也曾思考過很多東西。”周濤的聲音變得柔和,齊休神情一呆,一隻大手蓋在腦袋上,傳來陣陣溫暖感。
他呆呆的昂起頭,望著眼前的老師。
“在以前,我還是個少年的時候,我也曾想過,不能麻煩別人,他人是沒有理由對我進行幫助的,所以,我想著,我只能靠自己,才能證明一些東西。”
“什麼朋友,什麼親情,什麼恩德,都是唬弄人的廢話,只要我自身強大,就可以獲得一切。”
“人這種東西,生來就是要欺壓他人的,而我就要成為那個居於頂點的存在。”
不由得,周濤的面孔變得平靜,那無比深邃的眼眸凝視著這邊,讓齊休的身體不由顫慄起來。
冰冷刺骨的威脅感在心中蔓延著,近乎逼到嗓間的聲音也為止凝結,彷彿整個人都處在冰天雪地之中,渾身只有一件單衣,下一刻就會斃命當場。
作為能在這裡任教的老師,周濤絕對不弱,縱然有著自身來歷的加成,但若是太過弱小,人們也並不會看重,更別說讓他擔任授課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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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制他人是一種快樂,尤其是看著那些在你面前痛哭流涕,哀嘆自己無力的弱者,也許他們被人們賦予了期待,也許他們肩負著族人的生命,但我卻不在意。”
“恃強凌弱本就是人的天性。”
周濤笑著,那是張狂而肆意,宛如一個狂妄之人的表情,在他的眼中絲毫不曾有對他人的憐憫,只有深深的奚落和傲慢。
齊休的心深深的沉了下去。
這並非他認知中那個雖然平素雖然沉默,卻會關愛他們的老師,只是一個行於諸界,氣盛傲行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