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澈拉開包房的門,顧長天仰在沙發裡喝酒。ktv正在放著歌。看到他風風火火的進門,顧長天笑了一下:“怎麼有空……”
話說到一半,韓澈一拳打在他的臉上。不等他反應,他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摔進沙發裡,將他按住就往死裡打。
“你發什麼瘋……”
顧長天抱住頭就要罵,可是韓澈充滿怒火的眼睛讓他恍然明白過來他為什麼打他了。
他自嘲了笑了一下,心想,就讓他打死他吧。反正他也不想活了。韓澈的拳頭像雨點一樣砸在他的身上,可饒是他真的想死,可是這痛卻不是他能承受住的。
他不由自主的縮成了一團,感覺到了嘴裡的腥甜。他都沒有反抗一下。
可是他不反抗更讓韓澈生氣,韓澈揪起他,就揍到了他的鼻子上。顧長天想,他是真的想打死他。他手下絲毫沒有留情。劇痛從鼻端一直蔓延到神經末梢,他渾身都顫抖起來。
韓澈打了一下還不滿意,連連朝他鼻子上招呼。他的鼻血像噴泉一樣止都止不住的亂噴。
“你不說話?無話可說是嗎?”
“你對我說,你跟她沒關係?可是轉個頭,你就是這樣招呼我的女人?”
“我姑姑說你是個混球,她果然沒說錯,你他媽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大混球!”
“開口啊,你他媽給我解釋啊!”
顧長天被打得無力招架,他被韓澈摔倒地上往死裡踩。他的皮鞋踩在他的後背上每一下都像是凌遲,可是他要解釋什麼?
顧長天突然想到了小時候。他每次放學回家都會看到楚清和她弟弟在跟人打架。
“沒有爸爸的孩子……”
“我有爸爸!”
“哈哈哈,全南湖都知道,你爸爸跟人偷情遭天譴被大火燒死了。你爸爸在地獄裡吧……”
他每次去楚清的家裡,就會看到她踮著腳踩在椅子上,搖搖欲墜的往灶臺上的鍋裡注水熬湯。她的媽媽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她那麼小就要照看麵館,她會把比她大的孩子打倒在地,她會照顧弟弟的起居。她從來不笑,她渾身長滿刺。
那時,他覺得能跟她做朋友很驕傲。
他們拉鉤:“這輩子,我們都是好朋友。”
他每天放學就去她家,幫她燒火,幫她寫作業,幫她弟弟洗澡。
她問:“顧長天,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呀。比我哥都對我好,我哥就知道跟傅清雨混在一起。要不你做我哥哥吧。”
“好呀,以後你就是我妹妹了。你有什麼事,我都罩著你。”
“那你會像我哥一樣,有了別的女孩子就不理我了嗎?”
“不會,你在我心裡,永遠第一。”
……
他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後來顧氏企業步入正軌,父母親將她從外婆家接回了錦原。
他寒暑假想著法子回去找她。她會種好多薄荷,她會一遍遍的聽那首歌:“推開窗看天邊白色的鳥,想起你薄荷味的笑……”
只是後來,隨著兩人漸漸長大,她開始疏遠他。她不再搭理他。她總是跟著那個跟她一樣他叫不出名字的有著一頭漂亮長髮的女孩子一起寫字,寫“青青子衿……”
她曾是他少年時的夢。
他曾因為她親暱的和那個叫謝子矜的人溫柔的笑而憤怒不已。
她是讓傅清雨成為他的魔障的前因。
他見過她最初渾身長滿刺不近人情恨不得與全世界為敵的樣子,而現在,生活已叫她蛻變成了一個樂觀堅定、寬容溫婉的完美女人。
在某些瞬間,她還是會扣動他的心絃。
即使兩人再無可能,他也依然會耿耿於懷她對謝子矜的感情。所以,她說,不喜歡謝子矜。那一瞬,他遺憾的幻想著,當年她心裡的那個人會不會是他?
他親楚清的那一瞬他是清醒的。所以他不想跟韓澈解釋,他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可是,他不想解釋他無所謂可是卻不能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