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再次來到這家二甲醫院,醫生說是輕度的腰肌勞損,開了藥。吃了2天,老爸說,藥不見效不吃了。我說,這藥又不是太上老君的仙丹,吃下去就藥到病除了,總得吃上一個療程再看吧。老爸搖搖頭,一聲不吭地站在陽臺上向外看。
第三次,我下班回家,房間空無一人,我想難道是老爸突然發病去醫院了?打他們兩個人的手機,誰也不接,我一下子慌了神兒,正準備穿衣服去醫院看看,老爸老媽推門回家了。
老媽說,老爸覺得嗓子有東西卡住了,呼吸困難,受不了了,必須去醫院。
我說,咋不給我打電話呢?
老媽說,還不咋會用新手機,他們找樓下的保安幫忙打了輛黑車去的醫院,醫生用“喉鏡”仔仔細細看了,沒找到異物,看到老爸非常不舒服的樣子,醫生又重新檢查了一次,還是沒有,他們就只能回家了。
我很生氣地說,哪有連續3次看不同門診的病人?你這是心理疾病,心理疾病也可以導致身體出現很多不舒服的症狀,但是沒有器質性病變,感覺就是不舒服,去醫院查卻什麼都正常嗎,什麼病都查不出來的。
我差點脫口而出“急性焦慮症”的事,可以給老爸做個案例,但是又怕老媽心疼我被打擊成那個樣子。
老爸躺在床上唉聲嘆氣地說,我死了就好了,你們願意娶不娶媳婦、願意生不生孫子我就都不用操心了,養兒子也沒啥用,啥力也借不上啊……
我說,別死啊死啊地,我不樂意聽,有病看病,這不都看了嗎?醫生都說沒問題,你還想咋地?
老媽說,別和他一樣的了,他願意說啥就說啥。
老爸還在唸叨著,兩個兒子都沒個媳婦,我這當爹的不夠格呀,不夠格呀……
我大喊道,和你又有啥關系?總扯這些幹啥?!
第四次,老爸再次說腰不舒服,我不再和他爭辯,打車直奔市區的一家三甲醫院,醫生看著片子說有一點椎間盤突出,很輕微,不需要治療,至於為什麼那麼不舒服,醫生給不出答案。
第五次,就是我們剛剛去的羊城數一數二的在全國都名列前茅的這間百佳醫院。
我說:“爸,你確實是心病,我如果沒這事,你也不能這樣,我不是不孝敬你,更不可能不給你看病,但是已經帶你去了這麼多家醫院,還包括最頂級的大醫院,你還是感到不舒服,全羊城我也再找不出能給你治病的醫院了。你想症狀消失,必須放平心態才行。”
老媽說:“你爸就是那麼一說,我兒子最孝順了,他沒啥事,正經能活呢。”
我說:“本以為你們來了,能給我寬寬心,結果我還得給我爸做思想政治工作。”
老爸像做了錯事的小學生一樣,站在餐桌旁,一言不發地端著碗吃飯。
透過3家醫院對老爸腰不舒服的症狀進行檢查治療,我得出了一個結論,同一個人的同一種症狀,3家醫院的診斷都不一樣,但是不論診斷結果如何,其程度都是“很輕微”,這一點是一致的,說明醫學確實是很博大精深的學科,很多時候都是很難說清楚的。
《心術》裡演過,手術治療或是保守治療,目的都是為了治好病人的病,無所謂誰對誰錯。醫學誤診我覺得應該予以一定程度的理解,畢竟“扁鵲”、“華佗”是可遇不可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