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吳哥給的地址,我整整走了半個多小時才找到他家裡。
站在門口,看著眼前這棟破敗的木房子,很多地方都已經腐爛掉了,到處可見鐵皮打的補丁,這一到下雨天,能擋得住風雨嗎?我深深地表示懷疑,這生活過的這麼艱辛,也不知道吳哥一家人是怎麼挺過來的,不容易啊,難怪吳哥不太願意在別人面前談論他的家庭。
這時,從房間裡傳來一陣猛烈的咳嗽聲,到最後甚至有點撕心裂肺的感覺,聽聲音這咳嗽者像一年長老者,難道是吳哥的爸爸生病了?
“吳哥在家嗎?吳哥,吳哥……”我走進大廳一連叫了好幾聲,但房子裡都沒人答應。
“誒,來了來了。”這時隨著聲音從廚房處急匆匆走出一五十來歲阿姨,她身材頎長但有點偏瘦,甚至身上還圍著做飯用的圍裙都沒解開。
“你是?”吳哥的媽媽有點意外,這人自己根本沒見過啊,怎麼還找上門了呢。
“哦,阿姨好,我是樂天,昨天得吳哥的幫助,所以想過來表示下感謝。”
“哦哦,我家洋洋去藥店買藥去了,家裡藥用光了,你進家裡坐坐?”
“吳哥既然不在家,那我就不進去打擾了,阿姨,這水果你拿著,幫告訴吳哥我改天再來看他。”我把在路上買的一大袋水果遞了過去,畢竟這是第一次上吳哥家,禮數是不能少的。
“哎呀,客氣了,我一定會把你這話轉告給洋洋的,放心好了。”
“哦,阿姨,冒昧地問一句,這房間是叔叔住裡面嗎?他是怎麼啦,咳的那麼厲害。”我站起身要走的時候,房間裡又傳來一陣猛烈的咳嗽聲,這一次看起來還更嚴重了些,咳的是那麼的撕心裂肺,咳的人心肝都要吐出來似的。
“是啊,這都兩年多了。”阿姨聲音很消沉也很無奈。
“肺癌中晚期,去年醫生就說沒希望了,讓回家來能活多久是多久,但我家洋洋一直不肯放棄他爸,每天都出去抗包打零工賺錢給他爸爸買藥。”說到這裡,阿姨不自禁哽咽起來,眼眶也溼潤了。
“我跟你說這些幹嘛,真是的,年紀大了就喜歡嘮叨,不好意思了哈,小夥子。”絮叨了好一會兒,阿姨意識到在客人面前這樣不太好趕忙收住了話題。
“沒事的,阿姨,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挺過去就好了。”我只能做些無用的勸慰。
“阿姨,吳哥不在,那我這就走了,下次再來看您和叔叔。”
從吳哥家出來後,心裡壓抑的很,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憋在心裡讓自己很是難受,原本打算在看望完吳哥後就回村去的,家裡那些菜還得好生侍弄,畢竟這些都是今後自己的生財之道啊,但走了一段路後總感覺自己還有什麼事沒做似的,思考了一會,才想起應該留點錢給吳哥老爸看病,也算進點自己的綿薄之力,於是又重新往吳哥家折返而去。
沒想到剛到他家門口,裡面就傳來吳哥和他媽媽對話的聲音。
“剛剛有位小兄弟過來看你,見你不在就留下了一袋水果走了,說是下次再來看你。”
“小兄弟?有說是誰嗎?你怎麼沒留人下來吃餐飯呢。”看來吳哥也剛好回來,真是沒看出來原來在那平靜面容的下面還隱藏著這麼大的一件事,這得有多大的心臟才承受的住啊。
“吳哥,你回來了呀?”
“小天,我一猜就是你來了,你也是的,來就來還提什麼水果咯,以後別這麼生分了,哦,對了,你身體怎麼樣了?檢查沒什麼問題吧?”
他手裡提著好幾袋中藥藥包,見到我很是驚訝,“小天,你怎麼也來這裡?是哪裡還不舒服嗎?”
“沒,沒,我好的很。”
“那就好,中午在這吃飯,別跟我客氣,就當這是自己家。”
“我還得趕回去呢,家裡一堆事,你知道的我家也沒其他人了,不回去的話不說其他的,光是那些菜都得爛掉。”
“這麼急啊?”
“放心吧,下次我不忙的時候會再來看你和叔叔阿姨的,這次純粹就是認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