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裡頓了一會兒,繼續說:“我本以為,她應該像從前一樣,用著她的那一堆歪理邪說的理論去辯解的,甚至,把歪理邪說都說的引經據典讓人無法反駁的,但是、”
“這一次沒有,這一次什麼都沒有,她認認真真的做著自己的事,做完後就不計功與名的離開,”
“她的不圓滑,得罪了很多人,但她的爭分奪秒,救下的,依舊是那成百上千條的生命。”
雲裡忽而就笑了下,是那種自豪的笑。
“對於錯,在她心裡,從來都是明瞭的很,繼而,她才不會向任何一個人低頭,解釋,認錯。”
“而這種的不解釋,才是真正的她。”
“因為她知道,那樣的時刻,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多說也無益,於是她就不辯解。”
“她也不會去拿這一場災難,當做是一場贏得殊榮的辯論賽,即便是辯的贏,於她來講,也沒什麼可驕傲的。”
“很懿哥是不是?很江湖是不是?很瀟灑是不是?”
“所以,她是我妹妹,更是那一身江湖氣,有著熊孩子氣,卻更能夠讓人服氣的懿哥。”
沈煕聽見雲裡長出了一口氣說:“我想讓她成為溫室裡的花朵,你想把她捧成不經世事的公主,可她經歷過的所有事實告訴她,她從來都不能躲在誰的身後,甚至是,會拼了自己的生命,守在她所在意的人面前。”
“她是懿哥,不是花朵,也不是公主。”
雲裡說到最後,也是說的眼眶發紅,“從災區回來的兩個月,我也想了兩個月,以雲懿的性格,若是以其他的方式,聽到我們要做的事情的始末,我不敢想象,以她那麼豁得出去的脾氣,她會怎麼做。”
“我記得,我們初識的時候我問過你,我妹隨不隨我,而後,雲懿自、自傷”雲裡是不願意說這兩個字的,但是他妹妹,他懂,他了解,“你說、這不你妹,隨你嗎,還死隨死隨的。”
“死隨死隨的。”
雲裡說:“所以,其實敢不敢想的,看看我自己,我不也就知道答案了嗎。”
“死隨死隨的,真的是死隨死隨的啊。”
“所以這件事,本來就不可控,我們誰也不能保證,真的就不能連累他們任何一個人,既然如此,還不如把話說的明白些。”
“而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折磨,不是死亡,不是仇恨,也不是愛與痛,卻是那無足輕重又荒唐又荒謬的兩個字,”
“誤會。”
他笑了一下說:“可悲又可笑。”
誤會。
可悲又可笑。
沈煕聽完雲裡的話,又深呼一口氣,輕點螢幕,【嗯,謝謝,我知道了】
當他做完飯後,回到房間時,就安靜地趴在雲懿身邊看了一會兒,而後就湊近她的耳邊小聲說:“吃飯了,起得來嗎?”
雲懿覺得耳邊蘇蘇麻麻的,眼睫微微顫了顫,睜開眼。
小姑娘剛睡醒的樣子,看起來特別柔軟,眼底還不是很清明,迷迷糊糊的。
沈煕緩緩地勾起嘴角,聲音裡都帶著笑,“你睡好久了,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睜開眼的一瞬間,雲懿還覺得很不真實,沒有哪一天是自己睡醒後,還有一個人會趴在她的身邊笑……而且,還笑的這麼好看。
她又忽而反應過來,這個人就是沈熙,將近半年的冷戰,我們就這樣和好如初了嗎?
她往上拽了拽被子,只露出一雙眼睛,還帶著剛睡醒的鼻音問:“我是不是做夢呢?”
沈煕眼底的笑意濃濃的,此刻又濃了幾分,點點頭,“嗯,做夢呢。”
他又故意壞笑著,壓低聲音說:“你這是做的什麼夢啊,怎麼還睡到了我的床上?你睡這兒,我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