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尊,臉面,在沈煕的面前,她早就通通的丟了個徹底,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不剩了。
從安梧來的這一路,她都在想,你有苦衷,你有難言之隱,但是你可以跟我說啊,為什麼寧願把關系弄的這麼僵,都不願意跟我講呢。
她從雲裡的三言兩語間,就猜出來了,事情肯定很大,可事情越大,她就越生氣,她最怕的就是他們任何人有意外了。
她是經歷過生死的人,沒有什麼事情,是自己抗不住的,為什麼不說,為什麼都不說呢。
她驀地就生氣的狠狠地咬著沈煕的嘴角不撒開,眼睛裡是充著血絲的,氣呼呼地瞪著他。
宛若是咬在心尖上的疼痛,驀地讓他回過神來。
可眼底的煙靄色卻是極重,唇齒間,都是血腥子的味道,他低著眸,就這麼與她的視線對上,唇瓣還被雲懿死死的咬著,半晌後,兩個貼近的唇齒才分開,雲懿抿了下幹澀的嘴角,沈熙也舔了下唇邊的血腥。
“對不起。”他啞著聲音就開始道歉,“雲懿對不起。”
忽而,腰間一緊,雲懿抱住了他,也把頭埋在了他的胸前,眼淚止不住地就流了下來。
哭了一會兒,她又揪著沈煕的衣服,擦了擦自己的鼻子,再開口時,聲音都是發顫的,“我原諒你了。”
“只要你道歉,我都會原諒你,無論是什麼時候。”
沈煕的心更痛也更軟了。
死死的將雲懿往懷裡摟了摟,胸前的大片衣襟就都濕了。
他低眸,溫柔地吻著雲懿眼角的淚,她流出一滴,他就喉結微動地吃掉一滴,還小心翼翼地輕哄著。
每一滴眼淚,都嘗在了他的唇齒間,曾經的日日夜夜的空虛孤寂被填滿,沒了鹹澀的滋味兒,反倒是甜甜的流進了心裡,引得人貪婪又貪戀。
雲懿向後躲了一下,抬眼看他,聲音啞啞地問:“好吃嗎?”
此刻的沈熙,滿眼都是溫柔,勾著嘴角就笑了下,“吃不夠。”
雲懿的心又跳的忽快,耳根也隨之滾燙滾燙的。
她抿了抿自己的嘴角,別過頭,還有些生氣的說:“吃不夠?”
“即便是我哭瞎了,眼淚也就那麼多。”
雲懿又嘀咕一句,“哭瞎了都滿足不了你。”
沈熙驀地就低笑了聲,抬起手,修長的手指又在她的眼尾處蹭了蹭,低著聲音問:“在清水縣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演的挺好的,你是怎麼發現的?”
雲懿抬眸,瞥了眼他的耳釘,又抬手摸了摸他的耳骨,哽咽道:“你有演技嗎?”
沈熙:“……”
“你身上的味道,你的耳洞,你手腕上的紅線,你還趁我睡著的時候來看我,只要是你做的飯菜,我一吃就吃的出來。”
“我那天離開的時候,你沒戴手套,用手拿開我的手時,我也看見了你的手。”
雲懿又瞥了眼他的手,“這雙造孽的手,我可真是太熟悉了。”
雲懿又哽咽一會兒,拽過他的衣服又擦了擦鼻子,聲音啞啞地,“你演的可真是太差勁了。”
兩人對視片刻,沈煕就又笑了,“我的演技都這麼差了,你怎麼沒揭穿我呢?”
“這不是要教教你,什麼才叫演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