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遇見什麼,都要先去想自己的不是,即便是已經痛徹心扉的難受了,還要先分析一下自己的行為錯與對,然後分析清楚了,分析明白了,再做出一個公道的評判。
所以,她得出的結果就是:是我先打擾到的你,所以,無論你對我做了什麼,也都是我的錯。
可他的小十七就是她。
她哪裡有錯,錯的也根本就不是她。
他希望她可以自私一點的痛斥他,而不是一邊心痛,一邊還要剜骨刨心的自己反思著。
這樣的雲懿,看在他的眼裡,是心疼的,心疼到他再也不敢跟她放一句狠,再多說一句誅心的話。
而他呢,沈熙冷靜下來後想,他也只敢藉著小十七的幌子,才敢說喜歡她。
可他藉著小十七的幌子說了喜歡她,卻也是真真正正的傷到了她。
當所有的理智都回籠後,他才忽而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狀態有多糟糕,他見不得她心痛的樣子,自己也根本就沒有辦法逼的她離自己遠一點,更沒有辦法真的離她遠一點。
一瞬間,他比雲懿還茫然,還要心慌,還要不知所措。
其實承認喜歡,很簡單,只是他怕。
他怕憑著一己之力,擊不垮沈家,擊不垮沈家,那麼最後死無葬身之地的就是自己。
可他也不能為了喜歡,而放棄棲嶺山下的亡魂茍活著。
那山崖下有他的妹妹,有她的父母,還有那麼多的無辜。
而現在,知道真相的只有他和雲裡,雲裡在知道真相後,都未曾退縮過,所以,他更不能放棄。
他很怕承認喜歡後,年少的喜歡就更不知剋制,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死了,雲懿的情緒會崩潰成什麼樣。
她的心一定會痛,會很痛很痛,雲懿會哭,雲懿也很容易哭。
自己只是說有了一個喜歡的人,她就哭的這麼慘,難過的撕心裂肺的了,那要是自己真的死了呢,她會痛成什麼樣子啊。
他真的受不了她痛到委屈又倔強的樣子,所以,一瞬間,他便想到了這個理由來哄她,他問:
“你喜歡哪一種的?”
“我之前不是問你,要複習嗎?”
“還記不記得,我昨天問你要學哪種的?”
“是喜歡昨天那種的,還是今天這種的?”
他的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將雲懿問愣了,以至於聲音顫顫地問他,“演?”
他笑著告訴她,自己是在跟她演戲,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剛剛的自己,是情難自制地真的瘋了,而這一刻的自己,才真的是在演戲。
他現在不想逼迫她離著自己遠一點了,那就只能再返回來逼迫著自己剋制。
他也只是試一下,試著讓她離開自己,可卻也是怎麼都沒想到,試的讓彼此的心都痛了。
所以,他又為自己找了個藉口,笑著跟她講,我們這是在練習,在演戲。
可有了這樣的接觸後,即便是再剋制,也很難回到從前了。
他心思煩亂的將早餐擺好,雲懿懵懵地從他的房間走出來,又傻愣愣地坐在餐桌前,牙尖磕碰著嘴角,又別扭又心慌,瞥他一眼,他又剋制地笑了,還故意地問:“還想學嗎?”
雲懿的視線又緩緩地移了回來,看向桌面,想了一會兒,仍是捉摸不透地問:“接個……吻,還需要劇本的嗎?”
沈煕將筷子遞給她,嘴角扯出個弧度,眼底笑意溫柔,就又開始胡說八道:“嗯,像拍電視劇一樣,特定的劇情,特定的劇本。”
雲懿:“……”眼睫顫了顫,又目光直直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