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懿沒回他,大眼睛一瞪,絨絨的睫羽上濕著淚地看他。
飯也不吃了,推開他就開門自己跑了出去。
沈熙被她推的身子一側,僵了一會兒,忽而就如洩了力氣般,反身就靠在了桌子上,微微仰著頭,半闔著眼,長睫上一瞬間就濕潤了,喉結還隱隱的在動,所有情緒失控的一瞬間,僅僅只因幾個字而已,她說:“我可以幫你。”
好一會後,當他再睜開眼時,眼底已是一片退不下去的潮,他輕勾著嘴角,笑意淺淺的模樣,還為這張已經染著慾望的眼裡又填了幾分的妖,就連聲音都隨之低啞了,又無可奈何的一笑道:“還真把我當成什麼好人了,怎麼什麼話都敢說呢。”
他又兀自的冷靜了一會兒,可身下仍是難受的厲害,轉身便又去了衛生間。
而直到高二開學的時候,因為這一次的別扭,兩個人都誰也沒再搭理過誰。
秦巒一邊翻著自己的書包一邊問雲懿,“有沒有記號筆,借我用一下。”
雲懿啪的一下,就扔到了他的臉上。
秦巒:“……”咬了咬牙,壓低聲音,“我的這張臉,怎麼說都是校草級別的吧,你給我扔毀容了怎麼辦?”
雲懿瞥他一眼,便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話裡含著刀,“除了這張臉,你還有什麼用!”
“長了一張可以為所欲為的臉,怎麼了,你就很牛逼嗎?”
“你就可以隨意的耍小脾氣,可以隨便的任性,可以無所顧忌的撒嬌了是不是?要不是老子我慣著你,輪得到你們在我頭上撒野嗎?”
秦巒:“……”琢磨片刻,“你……這罵的不是我是吧?”
雲懿抿了抿嘴角,越來越憋屈。
秦巒嘖了一聲,“你跟沈熙哥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以前在群裡聊天的時候,只要你一說話,沈熙哥絕對的順著你說,可最近,只要你一說話,他就立刻不說話了,怎麼回事?”
雲懿聽到這兒,就更憋屈了,我也想知道怎麼回事。
自從那天之後,她就發現了,沈熙開始躲著自己,本來是她想發發小脾氣等著沈熙來哄的,沒想到,這個人的脾氣真是爛的可以,不但不哄,還不接受她哄了,莫名其妙的就跟她疏遠了很多。
雲懿抬起手,便又把書烀到了秦巒的臉上,“別打聽,多學習,少八卦,還有,不要多管閑事。”
秦巒:“……你是真不把我的這張臉當臉了。”
而另外一邊,沈熙和雲裡兩個人按著計劃,又理順了一番後,雲裡便問:“你最近,和雲懿是不是有什麼矛盾?怎麼不黏著了?”
沈熙忽而就笑著看向雲裡,雙腿疊著,伸手就從雲裡跟前的煙盒裡抽出一顆煙,咬在唇齒間點燃,輕吐了口煙霧後,才慢條斯理的道:“我倆怎麼黏著了?”
“那一天天妹妹長妹妹短的,捧哏都沒有你能捧。”
沈熙又勾著嘴角笑了,隨之也深吸了口煙,一口能吸掉半根,又吐了個煙圈後,才緩緩地開口說:“我現在的處境吧,雲懿還是離我遠一點更好。”
雲裡也點了顆煙,又將火機扔回桌面道:“她離你遠不遠的,你覺得,因為李老闆進監獄的事,她還能置身事外嗎?”
沈熙看著窗外,又深吸了口煙,抿了煙蒂又點一顆,沉默半晌道:“離我遠一點,總沒有壞處。”
雲裡也垂了下眼睫沉思著,別說雲懿現在應該離沈熙遠一點,就算是離他這個親哥,也都應該遠一點,甚至,他現在和梁甜之間都不敢走的太近。
這一段時間,沈熙接連考下了許多跟律師有關的證件,雲裡和他的關系又非比尋常,兩個人都算的上是那場墜崖事件的受害人,而現在,兩個人的公司也漸有起色,沈家的人早就盯上了,而他們此刻的處境,就相當於螻蟻,螻蟻想要撼動大樹很難,而大樹不僅可以隻手遮天,還可以隨時壓死螻蟻。
這一年中,幾個人的交集都特別少,雲懿還住了校。
直到臨近大二暑期的時候,時司研找到了雲懿。
她直接開門見山道:“沈熙就是這種人,只顧自己玩的開心,從來不顧別人的感受。”
雲懿揹著書包抱著書,站在自己家樓下的小公園裡,就這麼被時司研堵著。
“從前,他對你有多好,”時司研點了顆女士香煙,吐出的煙霧還帶著點檸檬味兒。
她倚在她的跑車前,繼續道:“現在,他就會對你有多爛,像他這種人,不管不顧的往他身上撲的女人太多了,他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憐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