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雲裡在面對嘲諷時,沒人能夠可以思他人之苦的理解他,就像這一刻沈熙的悲傷,沒有人可以與他感同身受的一樣。
他想要的其實也不多,只是想要有一個人對他好一點,那麼她就願意做那個對他好的人。
她也會像信任雲裡一樣的信任他。
當然,她也覺得,這樣的付出並不吃虧,因為沈熙也是除了雲裡之外,那個對自己最好的人。
雲懿還記得,初次見面時,她就把沈熙給打了,可他卻毫不計較的揹著哭了的自己走了一路。
初秋的夜,是那麼的涼,可他卻只穿了一件微薄的襯衫,還全都被她哭濕了。
他也並沒有因為她把自己的襯衫弄濕了而責怪她。
她還將頭埋在他的肩上,那裡的氣息很好聞,也好暖,也很踏實。
那是雲懿重生後,恍恍惚惚的一天裡,給她的那顆大悲大喜過後的心,第一個可以依靠的地方。
她也記得,瓢潑大雨的天氣裡,是誰為她撐起的那一把傘。
雖然,兩個人的衣襟褲腳都濕透了,被大雨澆的兩個人還都有些狼狽,可狼狽之下,卻也掩蓋不住他眉眼間的笑意溫柔。
這抹溫柔,也溫柔的照顧到了她的自尊,這個只想為了省些錢不去打車,而固執的趟著雨水走路回家的小可憐。
她又想起,自己食物中毒那次,若不是這個哥哥的出現,自己可能真的來不及到醫院就已經痛死了,是他陪著她,照顧她,守著她,揹著她,還會哄著她……
像這樣的體貼和溫柔,從他的身上,她真的感受到了好多好多。
所以,她信他,信的盲目,他說什麼,她都非常的信任他。
以至於,信到只能見到他身上所有的好,卻看不出他身上一點的壞。
他把自己裝的可憐給她看,她也就下意識的覺得,他是真的很可憐。
也許,雲懿自己都沒意識到,在這一份她對他的信任裡,還多了點兒別的東西,就是她也把他當成了像她哥哥那樣的依靠。
所以,她相信她看到的一切。
但是,當她看到的真實,和自己盲目相信的東西又是真的相背離時,她也會覺得自己有些接受不了。
沈二少這個身份,還是會讓雲懿多少的有些不適。
所以,她說她仇富,所以,她說他們不是一類的人。
心思回神的雲懿,冷靜過後,也越來越覺得不應該跟他發這麼大的脾氣。
因為自己的仇富心理,未免也有些殃及池魚了。
想清楚明白後,她的火氣也徹底的沒有了。
她慢吞吞的伸出手,也環住了沈熙的腰,又輕輕地拍著他的背,一點一點安撫他,“哥哥。”
沈熙的心又微微一顫,像個乖乖聽話的小孩子似的嗯了一聲。
雲懿聽樂了,她都聽得出來,此刻的沈熙有多乖。
“對不起啊。”
雲懿說:“我不應該莫名其妙的發脾氣,我也沒有什麼理由跟你發脾氣的。”
“你也不需要跟我解釋什麼,我們可以講道理的,先發脾氣,是我不對。當然,好像我們之間,你也不需要跟我講什麼道理。”
沈熙抬起手,把風吹到她眼前的碎發移開。
雲懿的眼睛依舊是那種藏藍色,她連美瞳都沒摘,仍是那副精靈的樣子。
可沈熙聽見這樣的道歉,比剛剛她蠻不講理的時候還難受。
我們之間不需要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