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曉扭頭在戚則雪白的衣服上蹭了蹭眼睛, 盡量剋制住自己的淚水。
她這些年經歷了那麼多生死戰鬥，以為自己早已心硬如鐵，根本想不到自己還有能控制不住流淚的時候。
“你哭了？別哭, 來, 給你看個好看的！”
戚則聲音輕柔, 他在床頭摸了摸，他們頭上巨大的穹頂開始變換。
原來整個洞頂就是一個巨大的全息虛擬螢幕, 浩瀚的星空代替了原來散發著柔和自然光的穹頂。
他們躺著的這張大床, 正在這浩瀚星空下。
何曉瞪大了眼睛, 驚奇地看著這似無盡的黑色天鵝絨般的天幕。
無數顆星辰像一顆顆寶石鑲嵌其間，或大或小, 或明或暗, 偶爾一顆流光劃空而過, 彙入神秘的無盡黑暗中。
這是令人震撼的星辰大海。
何曉不知不覺地像戚則一樣正身平躺。
似有萬千思緒在腦中盤亙, 又好像大腦放空, 自己也如一顆小小的宇宙微塵溶入這無限浩渺的宇宙中。
……
許久之後, 何曉從夢境般的星海中醒來, 她感覺到手上傳來的溫暖，那是戚則抓著自己的手。
思緒重回大腦，何曉嘆了口氣：宇宙無限，生命有限。如果沒有了生命, 不能開眼看世界，這世界再美好又有何意義？
她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抬手臂想從戚則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卻動了動沒有抽出來。
“我的時間不多了, 現在正是能量最後釋放的時刻, 這對你的身體極有好處, 不要錯過了。”有些沙啞的熟悉聲音響起，戚則抓著何曉的手也隨之緊了緊。
何曉心頭也跟著緊了緊，她轉頭看向戚則。
戚則面色平靜，但似乎更加虛弱了。
何曉早就感覺到戚則身上輻射量在加大，這對她的身體是最好的。
但她不喜歡這種好，因為在戚則身上輻射量加大的同時，她也感覺到戚則虛弱的速度也在加快。
“紫蘊石這麼難找嗎？”何曉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她又側過身，伸出另一隻手摩挲起那塊掛在戚則脖子上的石頭。
“雖然紫森蟲並不稀有，但它的能量石卻很罕見。”戚則說著也動了，他把那個能量耗盡的紫蘊石從脖子上摘了下來撇給了何曉：
“它幫我支撐了很久，但有什麼用？該來的，遲早還會來的。終究逃不過這個結局。”
何曉把那顆小紫蘊石拿在手裡繼續仔細看。
戚則緩緩地繼續說：“當初我們在一顆礦星上發現了那條巨大的野生紫森蟲，費了很大的周折才得到這塊紫蘊石。
那時我的身體還沒有開始自我蠶食。這塊小小的石頭幫我支撐了好幾年，可惜，它還是太小，不足以讓我的身體達到終極平衡。
但就是這樣程度的紫蘊石，後來也沒能再找到過。你也看到了，像鄭桐送來的，都是那種小得不能再小的。”
“終極平衡？那是什麼？能讓你完全恢複？”
“是的，終極平衡就是回到正常的人體生理狀態。可我們計算過，要想達到那種程度，需要的紫蘊石能量得要至少達到這塊石頭的八十倍。唉！怎麼可能找到那麼多？”戚則輕嘆一聲。
何曉摩挲著那塊能量耗盡的紫蘊石，那上面的紋路讓她越看越覺得眼熟，可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