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天空浮上一抹魚肚白,宋柏沉睫毛顫了顫,睜開眼。
一陣頭疼,他抬手扶了扶額。床邊是空的,時初似乎已經起床了,宋柏沉覺得頭腦有些昏沉,思緒很亂。
他昨晚似乎喝得有點醉,有些斷片。腦海中只隱隱約約閃過一些碎片,他好像做夢了。
夢裡有時初,但不是什麼好夢。似乎是回到了他們剛認識那段時間,他看到時初在酒吧喝得醉醺醺的,領口敞著,露出大片白皙的面板,他隨意搭上別人的肩膀,湊上去吻。
視線一轉,又到了酒店的床上,時初趴在別人身下承歡,口裡說著騷話,搖著屁股求那人操爛他。
宋柏沉紅著眼睛,只覺得憤怒。他冷冷地喊時初,時初卻只是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露出毫不在意的笑,然後喘息著和身上的人說“快一點…”
或許時初從前的生活真如他夢裡一般,泡吧、濫交……宋柏沉是強制性把他留在身邊的,他原本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在意,實際上他在意得要死。在意時初被那麼多人碰過,在意時初那副滿不在意的樣子。
並不是有什麼處子情結,他只是對自己喜愛的東西有著很強的獨佔欲。
自從明確心意後,他是真的將時初放在了心上。他可以剋制自己的情緒不去幹擾他的社交,卻絕對不能再容許有其他人碰時初了。他希望時初只屬於他自己,由內而外,從上到下,只有他留下的氣息。
像獅子圈劃領地,小狗撒尿標記。
夢裡的片段就好似一把熊熊燃燒的火,燒得他眼都紅了,憤怒,嫉妒,瘋狂,他被負面情緒所影響著,直到醒來都心有餘悸。
他捏了捏眉心,想要將那些情緒撫平。
那些只是夢,時初現在是屬於他一個人的。
他平複下來,穿好衣服下床,然而腳下一輕,一陣眩暈感傳來,他扶著旁邊的桌子站穩。
怎麼回事,他記得昨晚也沒喝很多,宋柏沉皺起眉,緩過來後出了房門。
時初坐在沙發上,聽到動靜後淡淡往這瞥了一眼。
“怎麼起這麼早?”宋柏沉問他。
他的眼神很平常,看起來…似乎不記得昨晚的事情了。時初一愣,眼神深了幾分,隨便敷衍著回答了句。
宋柏沉洗漱完走出來坐到了他旁邊,身體一捱到,時初似乎僵了僵,輕微地躲開了。
宋柏沉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時初沒說話,只是坐著,電視上還播著節目,響著的背景樂不至於讓此時的氣氛過於尷尬。
“我頭疼…”宋柏沉把他攬進懷裡,下巴擱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語氣有幾分撒嬌意味。
時初僵著身子,昨晚的恐懼感還沒散去,他對宋柏沉的身體本能地抵觸。可是聽到宋柏沉的話,他還是面露擔優,甚至焦急地問他:“除了頭疼…還有什麼不舒服嗎?”
宋柏沉不解地看著他的表情,他總覺得時初今早有點奇怪。
“沒有…可能是宿醉的緣故吧。”他說。
時初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宋柏沉眼巴巴地看著他,然而時初並沒有注意到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如果是之前,時初大概會給他煮碗醒酒湯的,但是時初一動未動,甚至連早飯都沒做。
心情原本就因為那個夢而亂糟糟的,時初又這個樣子,宋柏沉覺得有點委屈,卻只是冷著臉呆呆地坐在一旁。
時初覺得很累,他到現在還身體酸軟,下面也很痛,他沒有精力做早飯了,只好叫了外賣。
吃飯時時初突然問宋柏沉,昨晚跟誰見的面,宋柏沉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合作方時初又不認識,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好奇這個,但時初追著不放。
昨晚談了筆不小的單子,這點上宋柏沉心情還是不錯的。
“金氏的負責人金哲,是個老油子,費了很多口舌呢。”
時初默默地記下了這個名字。
晚上的時候時初查了一下,金氏是家老牌企業,總部在霧城,跟晏深應該是扯不上關系的…那麼問題大機率是出在服務人員身上。
但哪怕查出來這些也沒什麼用,不過是拿錢辦事的人罷了。
但這不得不讓時初明白一件事,晏深想搞他們太容易了,無論是進入宋氏主辦的酒會,還是在他們身邊安排人下個藥。
晏深做這些無非是為了警告他…
時初合上電腦,無力地把臉埋進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