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初狀態好一點了,宋柏沉開車帶他出去散心。霧城其實很大,靠海,但他們從來沒有好好逛一逛看一看。
中午太炎熱,他們就躲在酒店裡開著空調吃西瓜,宋柏沉總會把西瓜中間最甜的那一口給時初。
傍晚時開始退潮,宋柏沉提著小桶小鏟帶時初去趕海。夕陽灑在水面上,海面變成橘黃色。
時初學著旁邊的小朋友,對著一個冒泡泡的沙孔鏟了下,一隻小螃蟹舉著鉗子從沙裡跑出來,時初眼睛一亮,唇角輕微彎了彎,把它提溜起來放到桶裡。
潮水散去,會留下很多漂亮的海螺貝殼。時初撿起一枚,它是漂亮的純白色,沒有一絲雜質。
“宋柏沉!”他朝不遠處的宋柏沉喊了聲。
宋柏沉,你看這枚貝殼好白啊,他想說。
但宋柏沉看過來的那一瞬,他張著嘴,忘記了要說什麼。
夕陽在他身後,宋柏沉穿著件白色t桖,發型隨意,他看過來的時候眼角帶著笑意,落日的餘暉在他臉上灑下溫柔的光,也不知哪裡就搭上了時初心裡的某根弦。
心跳突然加速,時初彷彿能夠聽見自己胸腔裡傳來的熱烈的撞擊聲。
在那一秒裡,時初産生一種“我好似很愛他”的錯覺。
“咔嚓——”時初舉起了相機,把這一幕定格住。
宋柏沉眼中的笑意更深。
相機是很久之前的,時初許久沒拿出來玩過,這次出來時帶上了,裡面還有半個小時前拍的幾張落日。
時初買了個玻璃缸,裡面有幾只小螃蟹,還有兩條黑色的小魚,那是從海邊帶回來的。時初把它放在酒店裡。
酒店的位置很好,客廳的落地窗很大,外面就是海,晚上時可以在外邊鋪個毯子坐著看星星。
夜裡的海風是有些大的,帶著潮濕的氣息,還有一股鹹鹹的味道。
時初前段時間把頭發剪短了一點,他的頭發很黑很柔順,顯得很乖。額前的發絲被風吹了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五官明豔。
宋柏沉偏頭看著他,按著他的後頸吻上去。
遠處的海面上升著一輪彎彎的月亮,星星散落在周圍。
宋柏沉松開他,時初調整好呼吸,雙臂撐在地上微微後仰,他望著遠處的海面,眼角彎了彎。
宋柏沉點了支煙,猩紅色的火光一閃一滅,煙灰被風吹散。
“宋柏沉,你是…愛我嗎?”時初突然開口,歪著頭問他。
宋柏沉偏頭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的回答是一個帶著尼古丁味的吻。
他們唇齒交纏,他們曾經說好不談愛情。
但在那一刻,愛意好似真的深刻地存在過。
點到為止,其實也沒必要真得把窗戶紙戳破,就在時初認為這樣就結束了的時候,宋柏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他說“是,我愛你。”
也許是因為剛抽了煙,他的嗓音有些低啞,聽起來是性感的,適合做愛的時候在他耳邊問一句“舒服嗎”,因為那時,時初可以把他無法解釋的激烈的心跳歸結於是做愛的緣故。
時初愣住了。
他希望宋柏沉愛他,又希望宋柏沉不愛他。
而現在,他有些後悔問出口了,宋柏沉眸裡的東西把他燙到了,或許那是種叫做“愛”的東西。
原始的慾望可以滋生出愛情嗎?
時初善於應對不牽扯感情的身體關系,卻在牽涉到情愛的時候手足無措。
如果是從前,他該瀟灑地轉身離開,說一句“說好的不談感情,你違規了,遊戲結束,我不陪你玩啦。”
可時初什麼也沒說,只是深深地把臉埋在膝間。
或許,他可不可以,貪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