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另一國度的某棟別墅裡,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雙腿交疊著坐在藤椅上,隨手從盤子裡拈了顆漿果喂著籠子裡的雀兒。
那是隻血雀,通體鮮紅,羽毛柔順鮮亮,它叫了聲,低頭乖順地從他手裡叼走果子。
桌子上攤著本雜志,一陣風吹過,紙頁嘩嘩得翻著,在掉下桌子前被那人伸手接住。
男人不算很年輕,但保養得不錯,看起來三十出頭的樣子,面板很白,那是種近似病態的白,一頭微卷的栗色頭發,眼睛深邃,是張混血的面龐。
修身的西裝襯得他高貴優雅,他鼻樑上架一副金絲眼鏡,翻著手裡的雜志,停在某一頁時他眯了眯眼睛,手上的白色手套摘下了一隻,他手指撫摸著照片上的那人。
照片上的那人低頭彈著鋼琴,一半微光打在他身上,像個貴氣的小王子。
男人笑了笑,他的瞳色很淺,盯著某樣東西時像毒蛇一樣。
“微光…題目還挺貼,”
“確實是像光一樣呢…咳咳…”許是因為情緒激動,他咳起來,手指掩了掩唇,臉色白了幾分。
“少爺…”他的身後站著位年過半百的老人,那是位老管家。
看到男人的臉色有些差,他面露擔憂,向前邁出幾步。
“哈,艾管家,我都多大年紀了,您老還是改不了口。”他笑著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老人恭敬地退到一旁。
“通知大哥那邊一聲,這批貨是最後一批,我差不多該走了。”他戴上那隻手套,站了起來,提著鳥籠進了屋子。
“是。”老管家微微彎下腰,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
花園裡開滿了白玫瑰,有幾朵微微焉了,花瓣落到地上,很輕很輕。
— — — —
好暗…眼前漆黑一片,時初扯了扯手腕,金屬鎖鏈發出的碰撞聲在寂靜的環境中那麼刺耳。
“求求你…放開我…”
誰在哭?
“噠…噠…”
皮鞋落在地上的聲音,越來越近…
時初猛地睜開眼,心髒撲通撲通地幾乎要跳出胸腔。
他瞪大眼睛看著天花板。
是夢……
宋柏沉把他拉過來,眯著眼睛揉了揉他的頭發。
“做噩夢了?”宋柏沉還沒睡醒,聲音悶悶啞啞的,手指輕輕擦去時初額角的汗,拍著他的背安撫。
時初看了他一眼,身子蜷縮著往他那邊靠了靠,接下來卻一夜未眠。
第二天,宋柏沉起的很早,床邊空了,時初睜開眼,過了會兒也起了。
“怎麼起這麼早?”他出來洗漱時碰上已經整理好衣裝的宋柏沉,宋柏沉隨口問了句。
“我出幾天差,你沒事的話在家好好待著…”他走過去,抬起手壓順了時初翹著的一縷呆毛,順勢揉了揉他的發頂。
“嗯。”時初瞥了他一眼,拍開他的手,轉身去洗漱。
“不想做飯的話我讓趙天給你送過來,有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宋柏沉臨走了,囑咐道。
“知道了。”時初站在客廳裡,有些不耐煩地看著他。
似乎想起什麼,宋柏沉拉著他的手腕把他摟過來,在他唇上親了口。
時初沒反應過來,表情愣愣的。
宋柏沉輕笑,手指捏了捏他的後頸。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