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人消失的極快,不過片刻,便已經淹沒在了馬球會洋洋灑灑的人堆中,叫她再也難辨認出。
“怎麼了?”一旁的周渡問她。
她道:“適才那個人,我好像在哪見過。”
周渡眨了下眼,面色平靜:“你對我可也是說過這種話。”
瑜珠立馬嗔:“那不一樣。”
“沒什麼不一樣。”周渡握緊她的手,“世上的人那麼多,不論你見沒見過都不稀奇,若實在眼熟,也許是夢中曾夢見過他許多次,也許,是前世與他曾有過遺憾,但無論如何,都不影響你如今是我的妻子,不該將目光過於長久地駐留在別的男人身上。”
聽他說著說著就開始不正經,瑜珠忍不住又要嗔他。
新婚的兩人,正是情誼最濃的時候,任何打罵都是恩愛的證明。
周渡由她惱羞成怒地錘著自己的肩膀,攬緊她的腰肢:“所以為了不讓我吃醋,今夜就不要做夢好了。”
因為她夢裡會是其他的男人。
瑜珠終於受不了,捂住他的嘴,叫他趕緊為自己挑選合適的馬匹。
而遠處,瞧見小夫妻倆打情罵俏的五公主趙懷儀同黎陽侯府的五姑娘黎容錦正說著悄悄話。
“真是稀奇,這周明覺婚前婚後竟是兩個樣,他那位妻子,聽聞是皇後親賜的婚事,瞧著可有意思,不若稍後我們去認識認識吧?”
“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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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昱升初到瑜珠身邊的時候,便得知她曾有過一段婚姻,她與那個男人,已經和離三年了。
他因為失憶無家可歸,被送進公主府當面首,公主卻因為他長的肖像她曾經的丈夫,而將他指給了她。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個替代品。
他瞧著她,雖然與公主打趣的時候有些不正經,但到底還是個不會豢養面首的正經姑娘,不會真的將他當做那種東西使喚,便也先放心地叫她做自己的主人,跟她回了家。
而在跟著她的第一日,他沒想到,自己就撞見了那個男人本尊。
那個被她拋棄的男人,眼角眉梢都的確與他相像極了,除了身量體型有略微的不一樣,其他方面可以說是神似。
難怪公主一定要他跟著她。
即便是她不真的將他當做面首,就叫他站在她身邊,便足夠惡心這個男人了。
公主也在為自己的姐妹打抱不平。
他仔細觀察著這個男人,在乍一看的相像過後,發現自己與他其實是有差距的。
他下頷冷冽,比他的弧度更加的不近人情,天生透露著一股天之驕子的高高在上;眉眼和鼻峰,無一不是濃墨重彩的雕琢,生就一副青天相,叫人見了贊嘆完老天爺的精雕細琢過後,便要恐懼於他的威嚴。
是的,他天生官樣。
而他,如今只是個卑賤的面首,連籍戶恐怕都還沒有。
醒來後在面首堆裡待了這麼些時日,他從不知曉什麼叫自卑,但在與他本人對峙上的那一刻,他完完全全地知道了,這兩個字該怎麼寫。
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叫她無論如何也要與他決裂,獨自出來討生活,他想不通。
他只瞧見他身上大紅的官服,惹眼的很,大抵是每個男人都想要的樣子。
他一路沉默著,跟她回了家門,聽她給自己安排住處,問自己會不會識字看書。
他會。
但是他不曾想過,自己還有給自己親自取名的機會。
便是失憶了他也知道,買回家的奴隸,是沒有資格自己做自己的主的。
他如今是面首,這名號聽起來,甚至還不如奴隸。
但是她給了他機會,就像是給了他一個重生再造的可能。
他在那一刻才堅定地相信,自己跟對了人,被公主指給她,他是幸運的,即便他只是個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