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娶溫姐姐,可以有其他許多方法,為何要搭上我?”
瑜珠惱怒地瞪著他,只覺得他既荒唐又古怪。
可週渡卻覺得瑜珠既荒唐又古怪。
“原來我是不介意這門親事的。”他繼續俯身,直至與瑜珠面對面才道,“你覺得,究竟是何原因,才叫我非要斷了這門親事,改而將自己同你綁在一起?”
“……”
瑜珠漸漸弱了呼吸,惱羞成怒的神情,早不知何時多了幾分膽怯與退意。
“見色忘義,好色之徒……”她一邊罵著,一邊去摸門板,想要開啟。
纖瘦的手腕卻被周渡一把抓住。
她頓時跟受了什麼刺激一樣,驚恐地看著他,越發掙紮想要離開。
可週渡只是將她越錮越緊:“是見色忘義,好色之徒沒錯,所以從七夕燈會的第一次碰面,我便確定了,今生今世非你不娶。”
七夕燈會?
所以其實那日燈會,他就已經瞧見她了嗎?
瑜珠的記憶忽的被拉回到七夕那日的燈會,那會兒人影幢幢,聲音繁雜,她卻也記得很清楚,輝煌的火光下,他帶著一隊人馬,奔騰而來,闖進了她的視線。
極為耀眼。
可是不,他再耀眼,也該是溫若涵的人,她這樣貿然搶走人家早就定下的夫婿,算怎麼回事呢?
她很快從回憶中清醒過來,對於他的話,只當作是沒聽見。
可週渡不肯放她走。
“如若你覺得同我成親是對不起若涵,那我明確告訴你,不
會,你同我是正兒八經的皇後賜婚,天家賜下的婚事,沒有對不起任何一個人的道理。何況瑜珠,你如今在周家,處境艱難,不嫁給我,日後也會被祖母安排嫁給外頭那些窮酸書生,你難道願意嗎?”
“再窮酸的書生,也比你一個見色忘義的登徒子要好!”瑜珠剜一眼他扣著自己的手腕,只覺得自己是被他非禮了。
周渡聽到她這話,便知道她是多半已經認命了的,噙著十足的耐心,再與她道:“或許你覺得事情會太快了,但瑜珠,對不起,我等不了了,若不能早早與你定下親事,我便會被安排與若涵定親,到時,一切便都很難說了。”
“我想要娶的人是你,想要相濡以沫,相守一生的人也是你,你覺得快了沒關系,你還要守孝,我們接下來還有許多年可以慢慢相處,等到我們成婚那日,我相信,你定會是心甘情願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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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珠不知道,一個僅僅與她有過幾面之緣的男人,究竟是為何會突然與她說出這般深情似海的話。
她只覺周渡是被美色迷暈了頭,抑或是他還有別的什麼目的。
她背靠著門板,靜靜地凝視著他,目光從一開始的慌張逐漸變到冷靜。
“表哥究竟是想要做什麼?”她還是寄希望於周渡能跟自己說實話,小心翼翼的試探,是說了一句話都得大喘氣的徘徊。
周渡也知道,自己這時候在她面前絕對不像個單純的好人,於是用了不多時的功夫便先主動放開了她。
“我想要做什麼,往後你會清楚,如今你只需要知道,我們的這份姻緣,的確是我自己去求來的,或許這個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會不滿意這樁婚事,但我一定會滿意。”
但我一定會滿意。
瑜珠再次抬眸,好似措不及防,又似意料之中一般,撞進他深沉的眼底。
“周渡。”她低聲喃喃,竟是第一次,這麼連名帶姓地念出眼前這位大表兄的名字。
“我們從前,在哪裡見過嗎?”她問。
周渡神情一滯,遠超同齡人許多的沉穩,在這一刻洩露出了些許裂縫。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想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