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赴任。
蔡沈兩家從前在先皇朝中掌的就是西北兵權,被先皇奪了爵位同權力之後,西北的兵權便被分割成了三份,分屬不同的人員掌管。
可西北畢竟是邊陲重地,這樣長期以往的分散對峙,對於穩定局面起不了任何作用,所以到最後,終歸還是需要人去全盤接管。
時年二十七歲的周明覺,被新帝和太後認為是最好的人選。
這種外放,不是同尋常一樣的緩慢升遷,更不是貶謫,而是徹徹底底地直上雲霄,叫他直接從四品的京兆府少尹,成了二品上的封疆大吏。
瑜珠也總算明白,太後同沈夫人那些意味深長的話,代表的是什麼。
這便是蔡沈兩家報答她和周渡,最好的方式。
只是周渡要去西北,瑜珠在京中的生意便犯了難。
這幾年,因為沈夫人同太後娘娘的緣故,她的料子已經賣到了宮中,成了宮中不少貴人們夏日裡最好的選擇;宮外還有五公主同黎容錦不斷替她攢名聲,到處在宴上宣揚她家的做工同刺繡,叫她在上京的貴婦人圈中,也徹底開啟了天地。
周渡要走,她若跟著走,生意便必然要暫交給別人,那她辛辛苦苦打拼了四五年的成績,日後便不知會如何。
可若不跟著走,他這一去西北,又不知是幾年,她和孩子獨自在京中,分隔兩地,不論於彼此還是於剛滿一歲的綿綿,總歸都不好。
她糾結的一整個下午都沒心思做旁的事,傍晚周渡歸家,見她仍舊是失神不知所措的樣子,拉她到自己腿上,圈緊她的腰身:“還在想隨不隨我同去?”
“嗯。”瑜珠照實點頭,“我捨不得布莊,也捨不得鋪子。”
周渡輕哂:“那你便捨得我?”
“若是捨得,我倒也不必糾結,直接替你收拾好包裹,高高興興送你離開便是。”瑜珠直接道。
周渡終於笑出了聲,將腦袋抵在她的頸窩處:“我想過了,綿綿還小,你也還有自己的天地要闖,京中於你們才是最合適的,你不必為了我做過多糾結,等我幾年後回來,我們一家團聚,也是一樣。”
他話雖如此,圈緊瑜珠腰身的手臂卻並非如此。
瑜珠感受到他越來越用力的手勁,忍不住拍了拍他:“孩子還在呢。”
“嗯。”周渡望了眼那邊搖籃裡安穩睡覺的女兒,咬住她耳垂,“待會兒我們去榻上。”
“你這人……”
晚膳還沒用,屋裡的房門便先關了起來。前來送飯的丫鬟如何不曉得是何情況,聽著房內傳出的輕微動靜,禁不住各個羞紅了臉,忙端著菜餚又回去了廚房,知道起碼得過半個時辰後才能再過來。
半個時辰後,瑜珠渾身都像是被扔進蒸籠裡熱過一遍,禁不住熱汗直流,抱著周渡的脖頸,像是抓緊命運浮沉的槳木。
“可我想陪著你去。”她貼著周渡的耳朵,無力地喃喃,“綿綿那麼小,我不想叫她自小便沒有父親的疼愛,見不到最寵愛她的爹爹。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一家人無論如何,都在一塊兒。”
失去過一回骨肉至親的人,對於親情的渴望,遠比什麼都要緊。
周渡抱緊她,與她一樣的滿頭是汗,聽到她這話,覆了水霧的混濁目光再次變得幽深。
“瑜珠,再說一遍,你想做什麼?”
瑜珠與他互望。
“我想陪你同去。”
狂亂又兇狠的親吻又再次鋪天蓋地地襲來,瑜珠仰起脖頸,閉眼承受,本以為適才便已經到頭的事情,轉眼又回到了起始。她抓緊邊上垂下的紗帳,迷迷糊糊地想,這實在不是個告訴他決定的好時機……
而屋外,好容易挨過了半個時辰,將飯菜都已經熱過一遍的丫鬟們,再次端著晚膳過來的時候,見到的居然仍舊是緊閉的房門。
“回去再等半個時辰看看吧。”一直守在屋外等著送水的丫鬟們無奈又羞恥地告訴她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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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口要出發去西北的事被溫氏知道之後,家中一時便又沒了安寧。
依照她的意思,最好的法子該是瑜珠陪著周渡去西北,而剛滿一歲的綿綿就留在京中,由她親自照料。
可她不知道,瑜珠之所以願意跟周渡去西北,就是為了給孩子一個完整的童年,給她一個健全的父愛與母愛。
如若孩子不在,那她在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