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終於意識到,她當真是不在乎陳嫿進不進門的,她只是單純地厭惡她,此生再也不想見到她。
她在孫女不斷嚎啕大哭的崩潰中回神,抱著孩子的手稍微抓緊一點,微微點頭:“我知道了。”
她抱著孩子,轉身離開了瑜珠的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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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珠回到家中後,便將今日之事說給了周渡聽。
周渡早已經見過周池同陳嫿的兩個孩子,聽完後也對他們無動於衷,只是對瑜珠關心道:“她沒碰到你哪裡吧?”
“沒有,不過是個孩子,估計是陳嫿教她的死纏爛打。”瑜珠睥他一眼,“這點倒真像你們周家的血脈。”
周渡聽出她是在揶揄自己,頓時擺正了自己剛正不阿的神態:“就算是要死纏爛打,那也得在不傷害人的前提下。孩子還小,也許的確不懂得什麼,但教她的大人卻是別有用心,這可不算先天的血脈,這是人為的教引。”
瑜珠立馬接道:“那孩子繼續在他們身邊教下去,將來會不會……”
她欲言又止,知道自己這是操心太多了,孩子好好的爹媽都在,哪裡輪得到她來講如何教的問題。
可週渡卻不覺得她想的多:“孩子的確不能再這麼教下去。照山此番歸家,無非就是想要將陳嫿和孩子一道都記上族譜,他的生意還在江州,陳嫿做過的事,京中這些人也不是全然不知,他們在京城待不下去,便只能離開。”
原來,當初周池找到陳嫿,將她和孩子都偷偷帶走之後,便一家三口輾轉到了江州。
他自知自己是沒科舉的腦子,回去之後也只能是被爹孃逼著苦讀書,便想,既然出來都出來了,功不成名不就的,回去也沒意思,便幹脆改名換姓,在江州做起了生意,想等有了一番作為之後,再回去見祖宗。
此番歸家,便是他在江州的生意已經算是相當有起色,再加上陳嫿肚子裡的孩子也快足月,將他們記上族譜之事刻不容緩,又逢年節這樣的好時候,所以便回來了。
而等事情完成,他們一家又回到江州,孩子之事,終歸他們是管不著的。
周渡思索來去,也只能道:“孩子之事,我會回去多敲打照山,至於陳嫿……”
他捏了捏瑜珠的手:“她此番同周池誕下的是個兒子,周池又非她不可,所以進門是遲早的事。但你放心,我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她,無論如何,我也會將她鉗制住,叫她從今往後都翻不出什麼花樣來。”
面對這樣的周渡,瑜珠終於不再說這些事情是沒有必要。
她是不想再搭理陳嫿,不想再在乎她的死活,但今日這樣的情形,她也不想再出現第二次。
適當的敲打,於她真的很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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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便到陽春三月,黎容錦帶了一雙龍鳳胎兒女上門來看如今已經行動有些不便的她。
“聽說今日便是將她和孩子都記上族譜的時候了?”她關切道。
瑜珠點了點頭。
“那可有什麼條件沒有?若是就在京中蹉跎了兩個月就答應了,我可是要瞧不起你同周明覺的。”
瑜珠笑了笑:“到底是給周家生了兩個孩子,你還想要什麼樣的條件?”
黎容錦嫌棄地覷她:“我才不信。”
“快說說,快說說。”她催促道。
“我剛嫁進周家那年,一直跟著我的趙嬤嬤,你還記得嗎?”瑜珠問。
黎容錦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瑜珠便又道:“他們過不久就要回江州,路途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大夫人便發了話,說是請趙嬤嬤一同跟去,方便照顧他們一家,順便也陪著大小姐長大,在江州無論發生何事,都需得同家裡稟報,不得隱瞞。”
黎容錦疑問:“可萬一人被收買了呢?”
瑜珠接道:“那趙嬤嬤在京中的一家老小,可就沒了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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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嫿和周池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後,瑜珠總算能夠安心地在家中養胎,再不用擔心誰來打擾。
只是在她肚子八個月大的時候,宮中突然傳來訊息,說是皇帝駕崩了。
同病魔垂死掙紮了將近一年之久的老皇帝,總算是沒能撐到這年盛夏。臨終前,他立了不少的遺詔,其中最令人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