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的出來,沈淮安在故意挑撥她與周渡之間的關系,可是他們都已經和離了,她不明白,他如今說這些除了惡心她,還有別的什麼用意。
沈淮安坦白:“我就是想說,我可比周明覺靠譜多了,刑部大牢我雖然帶你進不去,但是等他出了西南門,上了離京的路之後,路上,可是有大把大把的機會等著。”
對於世代將門的北威侯府來說,要在流放的途中解決掉一個人,當真是太容易了。
可瑜珠對他當真是一點都不放心。
“我如何相信,你會一心一意地幫我?”
“我不會。”沈淮安依舊直白到磊落光明,“我是要你拿東西與我做交換,才會幫你。”
“什麼東西?”
“你。”
瑜珠當真很想再揚起五指往他臉上落一巴掌。
可她忍住了。
轉而繼續冷漠地盯著沈淮安。
瞧她這回竟然一點脾氣都沒有,沈淮安霎時間覺得沒意思透了,把不曾說完的後半句話補充上:“你陪我去赴一場宴。”
“什麼宴?”
“明日京郊有一場詩會,工部的曲大人做東。”
他將不懷好意四個字直直地寫在了臉上,沖她揚了揚眉:“明日午時,我在西南門等你,你若是來,他日褚長勢離京,我親自帶你射箭,去取他的項上人頭。”
他說完,最後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瑜珠,扭頭想要離去,卻又被瑜珠急急叫住。
“我要你立字據。”
他好似意料之中,但又逗著瑜珠:“這種本就褻瀆律法的東西,可不興立字據。”
“無事。”瑜珠坦然道,“字據只是保證,我若被抓,你也逃不了;你若騙我,魯國公夫人也不會給你好果子吃。”
沈淮安氣笑了。
他玩味地看著瑜珠,不覺間舌頭頂了頂後槽牙,再次篤定,周明覺真是個不識好歹的東西。
—
翌日午時,沈淮安等在城門口,幾乎是完全確定,瑜珠一定會來。
見到魯國公府的馬車徐徐駛來的時候,他眉眼間俱是得意的笑意,只是在見到蔡褚之撩開簾子,沖他粲然一笑的時候,他實在沒繃著,扯了扯嘴角。
瑜珠坐在蔡褚之身旁,沖他理所當然地眨了眨眼睛。
那種詩會,她知道是什麼場合,從前周渡也帶她去過一次,成了家的郎君一般身邊帶的都是自己的妻子,沒成家的,則通常不會帶女人,有也是自己的親人,妹妹之類的。
沈淮安沒成家,而她與周渡又剛和離,他想叫她陪他去詩會,簡直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於是她帶上了蔡褚之。
蔡褚之明晃晃地沖沈淮安露出幾顆牙齒,趴在車窗上道:“多謝表哥邀約,我還尚未去過曲大人京郊的別院,辛苦表哥前頭帶路,我與瑜珠妹妹慢慢跟著。”
如若他再離的近點,應當是可以聽見沈淮安磨牙鑿齒的聲音的。
但是蔡褚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