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瑜珠沒有任何異樣地搭上了周渡的手, 隨他上了馬車。
秋日風刮的冷,上了馬車後周渡便隨手向她遞過來一條毯子,瑜珠看了眼, 並沒有接。
周渡便索性自己動手, 為她披在了肩上。
“今日宴上玩的開心嗎?”他彷彿每日同溫氏和老夫人問安那樣, 刻板又冷靜地問著她。
只不過問安的話被他換成來問開不開心,聽到瑜珠的耳朵裡, 總覺得別扭。
她不大自在地回:“還行。”
周渡想了想, 又道:“我瞧黎姑娘同你關系還不錯,她將來多半是要嫁給神遠的, 你同她多親近, 母親應當也不會多說什麼。”
是在告訴她,將來他不在的時候, 可以多借著黎容錦的名頭出來嗎?
“嗯。”她輕聲地應著, 以示自己知道了。
“至於趙嬤嬤……”周渡看著她,彷彿在問她的想法。
今日兩人出門, 周渡便叫趙嬤嬤留在了家中。
那位老嬤嬤, 平日除了溫氏的話,似乎最聽的便是周渡的話。
也是,他是溫氏親子, 又是將來家中的實際掌權人, 身為家奴,不聽將來家主的話, 恐是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可笑的是,她如此聽周渡的話, 對瑜珠的態度, 卻彷彿從未將她當作是將來的家主夫人。
“留著吧, 我不想再被你母親找麻煩。”瑜珠淡淡地應著,人前總是稱溫氏為母親、婆母,人後卻已經漸漸將這個稱呼,改成了你母親。
周渡聽出這微妙的差別,卻也知道自己沒資格糾正她。g
這一個月來,他想了很多,也看了很多,瑜珠在周家過的是怎樣水深火熱的生活,他也多少有了瞭解。
可他目前尚未有辦法改變這樣的現狀。
等他從燕地回來,他想,等他回來,他定好好處理自己與瑜珠之間的這些事,她想要的公正與清白,他還給她,她想要的堂堂正正、自由自在,他也都還給她。
他會叫母親不再約束瑜珠的自由,他會同祖母商量如何為瑜珠辯駁當年的冤屈,他想叫她光明磊落高高興興地站在自己身邊,再不要提和離的事。
是夜周渡又摁著她,強要了幾回水。瑜珠在他懷裡像是得不到救贖的兔子,雙眼通紅,臉也通紅,摸到耳根子和臉頰,都是燙的,叫他忍不住激動,將她翻來覆去又親了個遍。
待到熱潮褪去,他看著縮在自己懷裡睡著的瑜珠,身體的饜足和心下的滿足,都是前所未有的。
他沒忍住又親了親瑜珠,吻在她平靜秀氣的眉宇間。
翌日便是啟程出發去往燕地的日子。
燕地苦寒,風霜比上京厚重不知多少,周渡帶的行李並不算多,但也還是裝滿了幾只包裹與箱子。
瑜珠按規矩,送他到上京的城門口,同行龐大人的家眷在一旁哭的不能自已,聲聲傾訴著,想要他早些回來,瑜珠默默地聽著,同周渡相視了一眼。
“一帆風順。”她道。
“嗯。”周渡替她攏了攏披在肩上的披風,“等我回來。”
瑜珠沒有說話。
兩人又並肩站了會兒,看龐大人同他的妻兒情深意長地告完別,才抖著花白的鬍子,與他一道上了出城的馬車。
上了年歲的龐大人,連馬車開始行駛了也不忘撩起簾子,回首沖妻兒再告一次別,多看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