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蕎低著頭,柔弱的身骨陡然緊繃,正當她心虛不已,見二郎撂下了筷子。
“昨天失火的時候,我家娘子衝到屋子裡救火,被煙燻的。”
“啊,原來是這樣。”
柳滿倉恍然大悟,這才發現她原本黑亮的烏絲短了一些,想必是受了傷的,再看她的時候,眼裡充滿了崇拜。
三人吃過了飯,匆匆去幹活了,一個時辰後,終於將破敗的屋頂修好。
昨天火勢嚴重,但只有灶房裡最嚴重,屋子裡面的櫃子椅子都還在,妯娌兩個杏花一起擦拭了很久,總算是收拾出來了。
小蕎想著二郎一夜未眠,回屋將土炕收拾了一下,灶房裡的柴早上就用完了,二郎弄了一身的泥汙,她打算燒點水用來給他洗身子的。
思及此,她拎著斧頭踏出房門,俯身劈砍著柴火,由於力道不夠,顯得有些吃力,黝黑的額頭染著薄汗,早起剛換上的衣裳也有些潮乎乎的。
袁青雲從外面歸來,一進門就見媳婦在那裡劈柴,劍眉緊蹙,虎步生風的奔了過去,一把奪了她手裡的斧頭。
“這等粗活哪裡輪得到娘子來做。”
“你昨天夜裡沒睡,今日又忙了一上午,我想燒點熱水讓你洗了個澡,好好的睡上一覺。”
她勾唇笑的溫軟,二郎的目光依舊溫柔似水,甚是心疼的瞅著乖巧的小媳婦,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他已經洗了手的,伸手攥住她沁涼的小手,卻聽得她隱忍的悶哼一聲。
“娘子,你怎麼了?是不是被木刺扎到了?”
袁青雲急忙鬆開手,漆黑的瞳仁緊縮成針,小心翼翼的攤開她的小手,見原本白皙剔透的手變得粗糙黝黑,骨節變型。
小蕎察覺到他的詫異,急忙將手收了回去。
“我沒事的。”
“不拿出來怎麼行,來,聽話。”
他柔聲軟語的哄著她,小蕎見他真的沒有惡意與嫌棄,才慢慢的將手伸了過去。
袁青雲俯身,小心翼翼的將木刺拔出,垂首親了一下那黝黑粗糙的小手。
小蕎要躲,卻被他緊緊攥住,四目相對,不知驚了誰的魂。
“二郎,你不覺得我很醜嗎?”
她的嘴唇變得乾澀深暗,雖然看著年紀不大,卻遠不如村裡三十開外的婦人們耐看。
袁青雲一把將她摟在懷裡,“自己的女人,怎麼會覺得醜呢?我的小蕎,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娘。我若負你,便叫我萬箭穿心而死。”
“別胡說,這種話怎麼能隨便說呢,我信你。”
小蕎掙脫他的懷抱,顯然是急了,伸手捂住他的嘴。
他勾唇一笑,瞬間萬里朝華,俯身撿起地上的柴,摟著娘子回屋去了。
還有一人,並不在意她的相貌。
清泉山上,桌上散落著幾個酒罈子,身如玉樹的男人趴在桌上,陡然驚醒。
夢裡,質樸善良的姑娘身處火海,呼救無門,他拼命的跑,卻怎麼也夠不著她的手,最終將自己給急醒了。
“大當家的,您這是怎麼了?做噩夢了?”
“我心裡十分不安,你帶著幾個弟兄下山去袁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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