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教室入口還沒來得及弄,手裡還抱著的要麼是長的,要麼是重的,黑燈瞎火的真心不容易,每一次都要放下、起身、走起。
方老頭親自把所有的架子、檯面全部抹乾淨,噴槍、線管一點點的給擺放好,非常講究。
楊一木輕輕的晃了下架子,又看看介面,都很牢固。
“別看了,我幹了一輩子,這點東西還能出差子?”方老頭說道。
“要不說你老怎麼是六級工呢。”楊一木趕緊送上了個馬屁。
不一會兒聽到林芳過來喊吃飯的聲音,終於讓楊一木鬆了口氣,可以光明正大地偷懶了,趕緊拍拍手,往外走。
吃晚飯的時候,方老頭又喝了點酒,可能確實精力不濟了,也不能繼續幹活了,只得道:“你休息吧,明兒再弄吧。”
說完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哦,對了,有空買條狗回來栓廠子裡,我歲數大了,夜裡怕聽不到響。”
林芳笑著道:“那用得著買,我回去問問,看村裡有哪家剛養下的,抱一條回來就是了。”
吃好飯,林芳提個暖壺,讓楊一木送她回去。路過廠子的時候,林芳給方老頭放好鋪蓋,又拿了盆給方老頭倒好洗腳水,泡了杯茶。
方老頭感慨道:“我自己親兒子的福,我都沒享著,幾天也見不著一回面。沒想到在這邊卻享了你這丫頭的福。”
林芳笑著道:“強子挺孝順的,就是生意忙,心又不細,他有他的難處。”
方老頭摸索著把自己襪子脫了,又試了下水溫,笑著道,“這水剛剛好呢。”
把林芳送回去,楊一木美美地睡下,迷糊地不知道睡了多久,大門就被拍響了,“小楊啊,趕緊起來。”
楊一木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伸了伸懶腰,也沒感覺到冷,穿著大褲衩,光著膀子,趿著鞋子,去開了門。
方老頭倒是精神抖擻,早已經忙碌了起來,“跟我去廠裡收拾東西,都五點了,天都亮了,還在睡,你要是我徒弟,我早就送你去憶苦思甜,重新回爐改造了。老話叫什麼,想當官,怕事多;想吃飯,怕刷鍋。”
楊一木笑著道,“方伯,我真的是琴棋書畫不會,洗衣做飯嫌累。”又埋頭在屋裡找了一圈,牙刷、毛巾一個找不見,不知道林芳給擱哪兒去了。
無奈只得去水池衝把臉,跟著方老頭一直收拾八點多。估摸著林芳來了,好說歹說才把方老頭叫上一起回去。
到了家,進了灶屋,林芳正在稀飯鍋裡放鹽鴨蛋,楊一木看得有點饞了,“多放一個,我能吃。”
林芳看楊一木一雙眼在窗臺上瞅來瞅去,就道:“你的牙刷、毛巾不都放在井邊了嗎,不準用自來水,要錢呢。”
楊一木撇撇嘴,轉身去井邊洗漱。
井是搬進來的時候就有了,十多米深,以前楊一木一直不愛用,嫌麻煩。
打了一桶水上來,井水倒是溫的,洗了一把臉,瞬間提神。
吃完早飯,到了廠子,方強也來了,然後各自開始忙活。方老頭就一頭紮在燈工間不出來。
楊一木帶著方強,挑了一間樣品間、一間辦公室,然後用一根長竹竿,一頭紮上一把茅草,把房頂、牆壁上那些沒顧得上清理的蜘蛛網、灰塵一遍又一遍地刷著,屋子裡頓時灰塵飛揚,人也成了灰頭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