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悲哀。
我是你祖祖輩輩痛苦的希望啊,
是飛天袖間。”
楊一木心裡壓著一股邪火,沒來由地想喝一杯,出了大門拐上大路,直奔大武城巷。
街道充滿寒意,刺骨的寒風把街上的行人早早地趕回了家,空曠的街道顯得有些寂靜……
楊一木把手圈進袖子裡,迎著寒風,走到飯館,看一個姑娘卻穿著薄毛衣,外面套了一件風衣,站在門口,時髦凍人,忍不住在心裡感慨了一句,要風度不要溫度。
進了飯館,發現又多了一個跑堂的小姑娘,眉清目秀的。大堂和往常一樣,還過六點,裡面已經霧氣繚繞,十幾張桌子已經坐得滿滿當當,桌子上不少都是熱騰騰的鍋子。
楊一木徑直往雅間那邊走,只見方強依然興高采烈地在雅間門口和竹竿、黑皮兩人在閒扯。
一見楊一木,方強剛才把門推開,將他迎了進去,又趕忙給楊一木倒了杯水,“哥,你來也不通知我下,我讓人接你去,省得你還受累。”
楊一木一指旁邊空位,道:“都坐吧,陪我喝杯。”
竹竿連忙招招手,這時一個繫著圍裙的清瘦姑娘跑了進來,先對著楊一木笑著說:“楊哥,你好久沒來了,今天吃啥,我給你整。”
她是老張閨女張小荷。
這階段,飯館走上了道,人手漸漸也不夠了。
楊一木想著前面老張跟他講過,索性做個順水人事,讓他拍電報把閨女女婿一起叫來了。張小荷來了就能上灶頂事,所以給她定了二十塊錢一月工資。張小荷丈夫陳松暫時在後廚打荷,給定了十五。
方強熟練地報了幾個菜名,又轉頭問楊一木,“哥,你還要吃啥?”
楊一木道:“再加個紅燒肉吧,就咱四個人,夠吃了。”
等張小荷轉身走了,楊一木喝了口水,突然對方強道:“我記得你爸以前是玻璃廠的大師傅吧?”
方強點點頭,又沒好氣地說:“是的。現在這老頭賴這也不回去,管這管那,盡幫倒忙,整天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動不動就訓我,煩他囉嗦。”
又冷不丁來了句,“哥,沒啥事情吧?”
楊一木難得沒有教訓方強,笑著道:“能有啥事?人家不說了嗎,家有一老好比一寶,你爸現在燈工上的活還能幹不?”
方強得意地說:“哥,其他不說,我爸這吹玻璃手藝真不是蓋的,當年在廠裡可是六級工,六級工在玻璃廠那是到頂的大師傅。”
楊一木點了點頭,沒吱聲。
菜上了,方強起開一瓶啤酒,對楊一木道:“哥,拼個?”
楊一木直接遞上自己的杯子,“來吧。”
感情深,一口悶,四人喝酒,沒一個酒量差的,一箱啤酒喝完,還意猶未盡,後面又搬了一箱。
這場酒直喝到七八點鐘才結束,楊一木沒要方強送,一個人往汶河走,在一片黑乎乎的地段差點迷路。
到家拍開門,林芳還在等他,看喝的暈乎乎的楊一木,道:“你這麼晚,在哪喝的?我給你倒杯水。”